第12章 開陽三式(1 / 3)

冷劍鐵小娥甫聞此言,不由暗吃了一驚,猛地轉身向竹林中望去,卻聽林內一陣細響,良久才現出了一個灰衣人!

這人瘦長的身子,一身短衣短褲,雙腕及兩膝,全都暴露在外,頭上戴著一頂盆狀的竹編鬥笠,一半臉都遮在帽子下。

這個人一麵分拔著麵前的竹枝,一麵邁動足步向外走來,他足下穿著一雙草鞋,手中還拿一支木削的長劍。

如此打扮的怪人,倒使得鐵小娥不由心中暗吃一驚,以自己素日的警覺力,別說是一個人藏身附近,就是一隻飛鳥,也不易逃過耳下,這個人居然在小小一片竹林內暗窺了半天,自己未能發現,真正是怪也。

鐵小娥如此想著,禁不住好奇的向著這人打量過去。

瘦高的灰衣人一直走到了鐵小娥身前不遠,才冷冷地笑了一聲,站住了腳步,道:

“小姑娘,劍法高明,隻是在吞吐之上,稍欠功夫!”

鐵小娥這時看這人,瘦削的一張黃臉,兩頰上有極深的紋路,一雙眸子似睜又閉,現幾分倦容,睫毛奇長,隻是顏色卻是灰白之色,他的年歲是一個謎,好似極老,但是卻沒有一般老人的老態龍鍾。

鐵小娥並不認識這個人,她那疾惡如仇的秉性,是不容許任何人冒犯,這個人偷看了她練功,已經激起了她的潛怒。

當下她冷笑了一聲,一雙冷銳的眸子,逼視著這個人道:“你是誰?藏在這裏幹什麼?”

這人嘻嘻一笑:“我不是藏在竹林裏,是在林子裏睡覺,是你驚擾了我的好夢!”

說到此,雙手按在劍柄之上,身子微微拱起來,作出一種倚老賣老不在乎的樣兒。

鐵小娥鼻中哼了一聲,麵色更加發白,每當她內心憤怒之時,她的臉色也就止不住變得蒼白,她絕不容許這個陌生的怪人在她麵前如此放肆!

這人說了幾句後,分出一手,摘下了頭上的鬥笠,向臉上扇了下,一雙眸子時合時張地向鐵小娥打量著,鐵小娥才發現到這人頭上僅僅蓄有寸許長的短發,平平的貼在頭上,其色銀灰,和他的眉睫是同樣的顏色!

鐵小娥被他看得更是憤怒,隻是她一向是慣於把憤怒藏在內心,外人很難看出的,她冷笑了一聲,道:“你既然說出我劍術的優劣,足見你也是一個行家了!”

灰衣人閉了一下眸子,徐徐的道:“略知一二!”

說著又張開了眸子,道:“你可佩服麼?我所指出的,是別人看不出來的,可是你自己卻應該心裏有數!”

鐵小娥心中一動,這人所說得不錯,自己劍術八字訣中,吞、吐二訣略欠功力,這人匆匆一瞥即下斷語,可見厲害。

隻是鐵小娥生就一副不服人的個性,隻憑對方空口幾句話,是難以令她心服的!

灰衣怪人說完了話,身子微轉向前走了幾步,麵對著洪澤湖水,長長地噓了一聲,道:

“平湖飛宿鳥,日出歸故人,我又來了!”

他說話時,一隻足尖微微提起,手中竹劍支著沙地,那樣子就像是縮起單爪的一隻鶴。

鐵小娥發現這個人似乎有幾分木訥,過於呆滯,他每一個動作,都會固定的保持一段時間,然後才再另外調換別的一種姿態。

他這兩句話聲音很低,鐵小娥沒有聽清楚,便問:“你說什麼?”

灰衣怪人理也沒有理她,他那一雙眸子,隻是遠遠的向著水麵上望去,目光之中,似含有深沉的仇恨光焰。

鐵小娥上前一步,道:“喂!你可聽見我的話了?”

這人慢慢的放下足尖,掉過身來,道:“我耳朵不聾,怎會聽不見?”

鐵小娥氣得咬了一下唇,秀眉微剔道:“我要請教你幾手高招,你可願賜教?”

灰衣人哼了一聲道:“願意奉陪!”

鐵小娥呆了一呆,她生性已是夠怪的人,可是這個人看來尤較自己怪癖得多,當時不由冷笑道:“我的劍下是不會留情的!”

這木訥的灰衣人嘿嘿一笑道:“本該如此!”

鐵小娥向前跨出了一步,足踏中宮,掌中劍微微向側邊擺開了半尺,灰衣人口中微叱道:

“你看我的!”

說時揚起了手中的那支木劍,接下去道:“我已有很久很久沒有施展過了!”

鐵小娥怒聲道:“你準備用這口木劍來敵我?”

灰衣人眨了一下眸子,他目光視向沙地,並不直視鐵小娥,用嘲弄的口吻道:“事實上,我根本就無必要出手的!”

鐵小娥秀眉一揚道:“你方才不是說過願意奉陪麼?怎麼又說此語?”

灰衣怪人忽然咧開嘴笑了笑,抬起頭,道:“小姑娘,是你要打的,我隻是奉陪而已。”

說話之時,東方海麵上忽的跳出了一輪紅日,灰衣人口中“唔”了一聲,一雙眸子立時閉了起來,心把那頂竹笠戴在了頭上。

他身子也由不住後退了一步,鐵小娥見他說話段落不清,而且形狀呆癡,不由有氣,暗想這反正是你自己招來的禍害,我就給你一點厲害看看!

想到這裏,蓮足一點,口中喝叱了一聲:“看劍!”

隨著她的這一聲喝叱,掌中劍劃出了一道長虹,直向眼前灰衣人上身卷去。

劍光打閃,鐵小娥似乎覺出眼前這個灰衣人身形一長,她眼前一花,竟是沒有看清楚對方身子是怎麼躲避的,再看那人卻仍直直地立在了麵前。

灰衣人身形微微前拱,活像是一隻大海蝦,他咧開巨口怪聲笑道:“這一劍要是再高上三分,威力就大不相同了!”

鐵小娥秀眉一揚,一收掌中劍,雙手握柄,身形紋絲不動,霍地又是一劍點出,劍尖抖出了碗大的一朵劍花,直取對方眉心!

這一劍,極耗內力,若沒有至高的功力,斷斷是不敢施展。

灰衣人開口“哈”的一笑,他那大蝦也似拱著的身子向上一直。

鐵小娥就覺得斂身一抖,目光前視時,卻見劍尖竟然落入對方口內,灰衣人忽地“噗”一口吐出來,在顫抖的劍影裏,身子已然後退了四尺以外。

冷劍鐵小娥不由神色一變,她自出道江湖以來,劍下不知會過了多少成名的人物,可是像眼前這個怪人這一身神奇莫測的功力,還從未曾見過!

灰衣人吐劍之後,陰森森的一笑道:“小姑娘,你還有厲害的沒有?”

鐵小娥氣得麵色鐵青,劍尖向上一舉,把劍鋒微微移開,口中冷笑了一聲道:“你注意我這一劍!”

長劍一抖,“刷”一聲隔空劈了過去!

這正是鐵氏門中獨有的“百步空斬”劍法,劍氣傷人可於百步之內,劍勢一出,灰衣人忽然白眉一挑,冷叱了一聲好!

就見他右手一按,已把木劍插立在沙地之上,雙手同時在頭頂上“啪”一合,那樣子就像是拍打一個飛在麵前的蚊子,可是,鐵小娥下砍的寶劍,卻忽然停在半空中不動了。

這時習習的湖風由水麵上吹過來,吹散了鐵小娥滿頭的青絲,鐵小娥雖是使出了全力,卻休想落下一分。

良久,灰衣人一笑道:“小姑娘,你還不服氣麼?算了吧!”

說罷雙手一搓一揚,鐵小娥雖是雙手握劍,可是那股巨大的潛力,卻使得她一連退了好幾步,差一點跌倒在地。

鐵小娥神色一變道:“你……”

她忽然一咬銀牙,身形由側麵,燕子似地撲了上去,掌中劍直向灰衣人右肋下點去,同時她左手微微前探,以中食二指疾點灰衣人肩上環骨。

這一手功夫,鐵小娥施展得輕靈巧快已極,她指劍並施,更具威力。

灰衣人霍地一聲叱道:“看仔細!”

隻見他一隻大掌當空一揚,那海蝦似的軀體,一伸一縮,鐵小娥“啊”了一聲,身子止不住後退了一步,而掌中劍,已到了對方手中。

這一驚,鐵小娥幾乎為之呆住了。

灰衣人嘻嘻一笑,把這口劍在麵前細看了看,隻見他信手一擲,化為一道銀虹,鐵小娥一驚,以為這口劍被他摔落湖水,方想騰身迎去,可是她身子尚未縱起,就聽得“嗆”一聲脆響,肩頭微振,鐵小娥回手一摸,那口劍竟已插在背後劍鞘之內。

這一時,她忽然悟出來,對方這個灰衣人,實在是一個不可思議的武林異人。

說也奇怪。鐵小娥在直覺上,竟覺得這個怪士,在某方麵甚對自己的性情,她恨他的張狂,卻欽佩他那一手不世的奇功。

這時,她冷森森笑道:“你武技高強,是我生平僅見,我不是你的對手!”

灰衣瘦老人咧口一笑,道:“得到你一句讚語,難得已極!”

鐵小娥在旭日下重新細細打量著這個灰衣怪老人,道:“請教尊姓!”

灰衣人鼻中哼了一聲道:“你不必多問,小姑娘,由你方才的幾手功夫上看,你大概是鐵雲那不肖的女兒鐵小娥了,是吧?”

鐵小娥不由呆了一呆,他驚奇的是對方非但識出自己身份,竟然知道自己父女反目之事,這一點好不奇哉,因為這是鐵門的私事,目前除了郭飛鷹以外,不會有外人知道,他怎會一口道出了呢?

想到此,鐵小娥麵色一冷,道:“這是我的事,你不必多問,莫非是我父親托你來的?果真如此,你是妄費心機了!”

灰衣人冷森地笑了笑道:“我才沒工夫管你們的閑事呢!”

鐵小娥不由心中微喜,她一生未曾服過人,可是今天這個灰衣人,那一身詭異莫測的玄功,確實令她欽佩已極,她不能忘懷對方那一手絕技,隻管望著湖水發呆。

灰衣人向前走了幾步,道:“天亮了,你回去吧,我也該走了!”

說罷轉身就走,鐵小娥忽然喚道:“請留步!”

能由她口中說出一個“請”字,實在是不容易,灰衣人停下身子,並沒有回過身來,他說道:“小姑娘,你還有什麼事情?”

鐵小娥咬了一下牙齒,麵色微微一紅,訥訥地道:“你方才那一招空手奪劍的功夫,似乎是以氣馭力,手法巧妙,你可以指點一二麼?”

灰衣人一隻手把竹笠更壓低了一些,他似乎是很懼怕當空的陽光,聞言之後,他仍沒有回過身子,隻徐徐道:“你果然有幾分見識,隻是開陽絕技,豈能平白無故地傳授外人?”

說至此,他抖動了一下微微平削的雙肩,冷嘲道:“小姑娘,你真會開玩笑。”

言罷又要走,鐵小娥秀眉一皺,趕上道:“停住!”

灰衣人這一次才慢慢轉回身來,銀灰色的眉睫,在陽光下頻頻眨動不已。

鐵小娥冷冷一笑道:“我想你的現身,並非是偶然的吧?你對我手下留情,也是有用意的,是不是!”

灰衣人點了點頭,道:“自然是有意的!”

鐵小娥一笑道:“很好,你可以說出來,我隻想學你那一手絕技,你可以提出一個交換條件!”灰衣人嘿嘿一笑,轉身就走。

鐵小娥不由呆了一呆,她回頭望了望,大湖棧內已有人起身,湖岸上也有幾個漁人在推著小船,她忽然明白過來,暗忖我好傻,當著這些人麵前,他怎會與我深談呢?

她向來求藝若渴,隻要遇見這類武技高強的奇人,絕不輕易放過,此刻這個奇怪的老人,一身傑出的武功是她從來未曾見過的,好不容易遇見了,如何再肯失之交臂?

灰衣人的背影,已將消失在河岸邊,鐵小娥忽然心中一動,就尾隨了下去。

湖岸邊,幾隻白鶴,翩翩地在沙丘上飛著,天雖然已經大亮了,可是人跡絕少。

冷劍鐵小娥心存遐想,一路迫隨著前麵那個灰衣人,行行複行行,來到了一片沙洲,沙洲附近生滿了一人多高的蘆草,

灰衣人忽地騰身掠進了蘆葦,鐵小娥生恐他溜走了,當時忙也騰身而起,也向蘆葦內縱去,她身子甫一落地,才發現那灰衣人,就站在麵前。

這灰衣人仍然是麵向前方,以背影對著鐵小娥,他身子微微前俯,雙手拄劍,道:

“你追來了?”

鐵小娥麵色微紅道:“你有話現在可以說了!”

老人一笑,轉過身來,道:“要學我失傳的開陽絕技,並非是一件容易之事!”

鐵小娥點頭道:“這一點我知道!”

灰衣人眨了一下眸子,道:“我在陰暗的地方,住了很久,對於太陽,有些不習慣,這地方四麵有蘆葦,比較好些!”

鐵小娥走上一步道:“你來洪澤湖是訪朋友?”

灰衣人嘿嘿一笑道:“也可以這麼說!”

鐵小娥一怔道:“是訪仇家?”

灰衣人搖搖頭道:“那倒未必!”

微頓,一笑又道:“前天的龜山之會,你可曾去過?”

鐵小娥點頭道:“去過了!”

說著,她麵上隱隱帶出了一些羞愧與憤恨之色,不知為何,她對那個雲海老人印象極惡,龜山之會更是一想起就令她憤怒滿腔。

灰衣人冷冰地道:“你通過了懸鏡廊吧!以你的武功是應該通得過的!”

鐵小娥冷冷一笑,道:“莫非你也相信那種鬼話,那個老和尚會顯靈見人?”

灰衣人兩片幹枯嘴唇動了一動,麵如死灰道:“他根本就不是和尚,你可曾見過留有頭發的和尚嗎?”

鐵小娥心中一動,點頭道:“不錯,他是留有長發的!”

灰衣人眨了一下眉毛道:“你對他印象不大好嗎?”

鐵小娥冷笑不語,灰衣人笑了笑道:“好吧,我可以傳授你那一手功夫!”

鐵小娥大喜道:“謝謝你!”

灰衣人冷冷道:“我能否收你為徒?”

鐵小娥呆了一呆,失望道:“我生平絕不拜師!”

灰衣人冷笑道:“嗯!那麼記名弟子也可以!”

鐵小娥搖了搖頭,道:“不行,不過……你也不會平白無故傳我絕技的,是不是?”

灰衣人微微合目,低聲道:“好個聰明的孩子!”

鐵小娥冷笑一聲道:“隻要不是叫我做傷天害理的事,我都可以答應你。怎麼樣?”

灰衣人冷冷一笑道:“我現在傳授你功夫,你要記住,一共是三手,方才空手奪刀隻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你學了這三手功夫,武林中就真的罕見對手了!”

冷劍鐵小娥呆了一呆道:“我隻求一招,你何必授我三招,是何道理?”

灰衣人微微作怒道:“我因見你特別投緣,所以才破格待你,你如不學,也就算了!”

鐵小娥歎了一聲,苦笑道:“我不是不學,隻怕學得你三手絕技以後,辦不了你所交待的事情!”

灰衣人嘻嘻笑道:“原來為此,你大可放心,你如果不願做,哪個又會強迫你去做?”

冷劍鐵小娥低頭思忖了一下,這件事對她來說,實在太便宜了,當時點了點頭道:“好吧!”

灰衣人冷冷地道:“你的文學根底如何?”

鐵小娥怔了怔,點頭道:“略識皮毛!”

灰衣人哼了一聲道:“你是太謙虛了,其實書讀多少倒無所謂,悟力必定要高才行,這一點,你是足足有餘了!”

鐵小娥秀眉微皺道:“這與你的三手絕技也有關係?”

“自然有關係?”灰衣人冷森地道:“關係太大了!”

說罷忽然仰首念道:“聖劄飛毫,動雲龍之氣象,天文桂塔,駐日月之光輝。”

鐵小娥微喊道:“此顏真卿多寶塔碑,莫非……”

說到此,她忽然“哦”了一聲,右手並二指在空中微微一劃,止不住秀眉一揚,道:

“我明白了!”

灰衣人點頭冷然道:“你果然悟力驚人,今後如得我傳授,天下無敵手矣。”

鐵小娥冷冰冰的道:“三招已是有愧,怎敢多求!”

灰衣人那雙銀灰色的眉毛,深深的搭下來,歎息了一聲道:“我方才念的那一段寶塔碑你可悟出來了?”

鐵小娥點頭道:“如我猜得不錯,那該是三招之前培神養氣的一個引子!”

“然也!”灰衣人感慨地歎了一聲道:“這三招絕技,我為它們編了首五字歌,你記在心中,朝夕研究自能得其玄奧!”

接著微微閉目道:“你要記好了。”

鐵小娥此刻已識透這怪人的武技,實在由文字中變化而出,一筆一劃都有說法,心中著實驚佩,就聽得老人訥訥歌道:

“出手最為難,龍蛇莫爭先

毫厘雖欲辨,體勢更須完

有點方為水,空挑抑是言

長短分知去,微茫視每安

六手宜為稟,七紅即是表

草勾添反慶,乙九貼人飛

撒之非是乏,勾木可成材

意到形須似,體完神亦全

斯能透肝腑,落指氣通玄”

歌畢,忽然開目冷笑道:“這首歌中,包含著我那‘開元三式,,至於你是否能悟出我歌中深意,就不得而知了!”

鐵小娥智力極高,聰穎過人,灰衣人這首歌每出一句,她便深銘心底,雖說不能立時悟透,卻已有了兆頭,當時深深一拜道:“前輩功力,隻怕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人,開陽三式極盡神妙玄奇,我已記下來了!”

灰衣人銀眉斜挑,微微偏頭,木愣地道:“你已學了我的開陽絕藝,小姑娘,你不可隨便授人,否則,你難逃我這口‘蒼竹劍’!”

說到此,這灰衣人揚了一下他手中的竹劍,鐵小娥本當那是一口木劍,經他一說,才知竟是竹製的,她生性高傲,自不會為對方言語所懼,當時冷冷一笑道:“我隻為你辦妥事情,也就不欠你的人情債了!”

鐵小娥說完了這幾句話,向沙洲前走了幾步,忽然笑了笑道:“你是找雲海老人的是吧?”

灰衣人驀地一呆,猛地抬頭道:“你怎會知道?”

鐵小娥淺淺笑道:“我隻是猜想而已!”

灰衣人咧口一笑道:“你既已猜出就更好了,不錯,我正是要托你去為我看看這位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