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鷹苦思甚久,也找不出一點線索來,心中一惱,幹脆就不想了!
午夜。
郭飛鷹略為整束了一下,匆匆離開了客棧,由堂倌口中,他得知附近果然有一處地方叫春秋亭。
那是一個座落在荒草廢墟中的破舊亭子,平日是極少有人涉足的。
在噪耳的蟲聲蛙鳴中,郭飛鷹找到了這個地方,卻意外地發現,亭內竟置有一盞紗罩的提打,高高地懸在亭粱上,使得附近呈現一片昏黃。
這時,正有一個青衣青帽的長身青年背倚著亭柱,在亭內等候著。
郭飛鷹身輕如燕,來似微風,當他落身這青衣人背後時,對方顯然尚未曾覺察到。
忽然這個人轉過了身子,吃驚道:“哦!你來了!”
郭飛鷹猛然發現對方這個人竟是日間在洪澤湖所遇見的那個垂釣的少年,不由冷冷一笑道:“柳兄寵召,不知有何見教?”
青衣人哈哈一笑道:“郭飛鷹你來晚了!”
郭飛鷹點了點頭道:“這地方太偏僻了些,柳兄,莫非日間一點小誤會,也值得足下小題大作不成?”
青衣人又是一聲狂笑道,“郭飛鷹你錯了,柳某豈是如此量窄之人,我找你來是另有原因!”
郭飛鷹麵色微沉道:“我與足下素昧平生,怎說另有原因,尚請明言才好!”
青衣人嘿嘿一笑道:“你雖與我素昧平生,我對你卻知道得很清楚!”
飛鷹微哂道:“這倒是我失禮了,足下大名肯見告否?”
青衣人冷哼了一聲道:“我姓柳名英奇,也許你不知道有我這個人,可是這幾日來,你的一舉一動,全在我雙目之中!”
青衣人這麼一報名,郭飛鷹內心微微一動,“柳英奇”這個人,他是聽人提過的,聽說此人一手“弧形劍”,在武林後一代中,堪稱一個非常傑出的的人物。
郭飛鷹冷冷抱拳道:“原來是柳大俠,久仰之至,隻是郭飛鷹不才,何勞足下多日費神跟隨,尚請賜告,以開茅塞!”
柳英奇忽地麵色一寒道:“我找你是要告訴你,你所作所為,已失去了一個俠士的風度,我是代一個人,給你嚐些厲害!”
飛鷹不由勃然大怒,可是他已由鐵先生那裏,學到了一種超然的涵養功夫,極不易怒中行事。
當時,他淡淡一笑,冷然道:“柳兄,你張口容易隻怕閉口難,我要你一個字一個字,把說出的話吞回去,除非你說出道理來!”
柳英奇神色一變,虎目圓睜道:“我說話自是有所根據,我隻問你,你可認識冷劍鐵小娥這個人麼?”
飛鷹聽他提起鐵小娥,不由得怔了一怔,他真不知這個人,怎會和鐵小娥拉上了關係的!
柳英奇見他不語,冷冷一笑,逼問道:“你怎麼不說話?”
飛鷹微微一笑,點頭道:“柳兄,這件事你無權過問,我倒要反問與你何幹?”
柳英奇長眉一軒,怒聲道:“老實告訴你吧,鐵姑娘女中翹楚,又豈是易欺之人?隻不過她不願與你一般見識罷了,你何故苦苦追纏不休,似你這種拈花惹草的登徒之輩,怎配擠身俠義之列?”
說到此,狂笑了一聲,又道:“柳某今日是教訓你這不知好歹的狂徒來的,郭飛鷹,你拔出劍來,我們較量較量!”
言罷身形一長,掌中已多了一口狀如新月,寒似秋水的奇形兵刃弧形劍。
目睹他如此情形,郭飛鷹冷笑了一聲,身形岸然不動,微哂道:“柳英奇,我看你是無的放矢,說話幼稚可笑,怎見得我是拈花惹草的登徒之輩,你說話怎麼如此孟浪放縱?”
柳英奇朗笑了一聲道:“對你這種人,還有什麼可講的?今天日間之事,我都看見了,我隻問你,鐵小娥駕舟前行你何故苦迫不舍?使得她失足墜水,險遭不測……你這個人,也太無聊了!”
郭飛鷹不禁俊臉一紅,冷笑不語,因為這件事,實非一言半語所能道得清的,再者也沒有必要對人解釋。
柳英奇見他沉思不答,更不由怒從心頭起,咄咄逼人的接下去又道:“這且不說,隻怪你癡心妄想罷了,可是你轉過頭去,又對楚青青大獻殷勤,隻此一點,便有失俠義本色!郭飛鷹,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郭飛鷹聞言之下,暗自歎息了一聲,他知道這個誤會實在太大了,一時是解說不清的!
當時一雙精光四射的瞳子,在柳英奇身上轉了轉,冷冷地道:“柳兄,你管得也太多了,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看你才是不夠俠義條件。”
言至此,他身子微微戰抖了一下,足下輕輕一點,起如飛鷹,落如旋鶴,已然站立在柳英奇對麵。
他冷然哂道:“柳英奇,我倒要領教領教你有什麼驚人的本領,敢這麼目中無人,含血噴人!請!”
這個“請”字一出口,已探手入懷,把懸在前胸的那口“聚雲”短劍抽了出來。
柳英奇這時已是怒不可遏,身形向前一欺,已到了飛鷹身邊,掌中弧形劍當空一舉,那彎新月形的劍鋒,閃出了一道寒光,直向著郭飛鷹肩頭猛劈了下來。
郭飛鷹短劍平胸微微一揮,隻聽“嗆啷”一聲。柳英奇身形一晃,直向左麵錯了開去,他足下是按花樁“八跳”的走法,一連三次改變身法,為的是怕身後的郭飛鷹乘機發招突襲。
可是他顯然是錯估了郭飛鷹,當他再次把身子繞過來時,卻發現郭飛鷹目光炯炯地看著他,麵含冷笑,兀自立在原處絲毫未曾移動。
柳英奇不由打了一個冷戰,這才知道對方原是劍術中萬難一見的厲害高手,他因憤恨過甚,一上來輕估對方,用錯了戰法,此刻再想更改,已是不容易,因為對方己絕不容許他由“動”回返到“靜”了。
所謂“棋錯一著,別手別腳”,等到柳英奇發覺出這一點之後,已難以挽回敗局。
柳英奇悔恨之下,滿以為自己弧形劍招式詭異,未見得就不是對方敵手,他身子向下一蹲,雙手握住劍柄,猛然向當空一舉,發出了一聲長嘯,這架勢,任何人必定以為他身子要騰空而起,誰會知道,他這卻是一個虛式,為的是掩飾他下一招厲害的殺著。
那彎新月形的劍光在空中一閃,柳英奇猛然向下一挫身劍,拱身一躍,人劍就空一滾,弧形劍直向郭飛鷹臉、胸、腹三處地方劈下。
也除非像柳英奇如此身手之人,才能把這一招式施展得如此漂亮,其勢之快,有如流星閃電。
飛鷹這一霎那,忽然對這個冒失的柳英奇,生出了一些憐惜之意,他自忖自己結仇太多,實在不必要再與這個人結怨。
再說自己與他並無深仇大恨,一個人成名是多麼不容易,也許要費盡平生之力,可是毀滅卻在頃刻之間,而最難消受的,是那失敗後的悲傷!
郭飛鷹想到這裏,怒火也就熄了。
他要保全這個人的威望,最好的辦法,是讓他知難而退。
柳英奇狂風似地襲過來,忽然一股和煦春風,迎麵吹來,這股溫和的小風由他身邊掠過時,他忽然覺得正胸“心坎”、小腹“氣海”兩處穴道一麻。
不過,這種感覺是極其輕微的,就像是打了一個冷戰那麼的矩暫!
就在這極為短暫的一刻中,郭飛鷹那口銀色的短劍,霍地向前一逼。
柳英奇忽又覺得麵上一寒,弧形劍忙向上一托,卻已聽郭飛鷹冷冷一笑道:“承讓了!”
郭飛鷹似乎是借著劍身在對方弧形劍上微彈之力,身子已如同驚鴻似的拔了起來,飄飄然地落向了一邊。
柳英奇呆了一呆,抱劍佇立,麵色大紅,冷冷笑道:“你怎麼不發招?莫非認為柳某不堪交手不成?”
郭飛鷹右腕一翻,他目光直視著柳英奇,手中短劍隨意一拋,隻所“嗆”一聲,已插入胸前劍鞘之內,劍身連同銀鏈,在胸前來回動蕩不已。
柳英奇哈哈一笑道:“郭飛鷹你休要以勝者自居,柳某可是不承你這個情。來來來,我們再戰上幾合!”
郭飛鷹微哂道:“柳兄你這身武功,委實高明,你我既無深仇大怨,到此也就可以了!”
柳英奇哈哈笑道:“勝負未分,怎能罷手?看劍!”
郭飛鷹就當覺當空劍影一閃,忙自向後一退,等他站定身子,才發現那柳英奇井未移動,就在這時,他身邊那幾株竹子,卻忽然“嘩”一聲全數倒了下來。
柳英奇撫劍狂笑道:“郭飛鷹,你可看見了,自問敵得過麼?”
飛鷹心中一動,冷笑道:“柳兄好厲害的劈空劍法,隻是論功力雖已夠火候,但出劍尚嫌過慢了!”
說著向前跨出一步,陡然右足一翻,挑起了鬥大的一塊青石,忽悠悠地,疾墜而下。
他低叱了聲“現醜”,寒光一吐,短劍已遊龍似的掣出,一劈一收,不過是彈指間,當空卻已失去了那塊巨石,代之的是一陣沙沙的細雨,像是漫天雲霧似的飄了下來。
柳英奇怔了一怔,後退了三四步,以他觀察之力,竟是未能窺出其中奧妙。
郭飛鷹麵寒若霜的道:“柳兄看我出了幾劍?”
柳英奇呆了一呆,冷笑道:“一環分六劍,足下共發三環,當是一十八劍了?”
郭飛鷹微哂道:“錯了,是七環,共為四十二劍。”
柳英奇麵色一青道:“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郭飛鷹冷然道:“一丁二點三回頭,此吾出劍之訣竅也!”
柳英奇又呆了一呆,恍然如有所悟,他口中喃喃念道:“一丁二點三回頭,好利落的劍法!”
當他再抬頭時,冷月下,已失去了郭飛鷹那魁梧的身影,這位少年俠士這一霎那,禁不住麵上一熱,整個臉都紅了。
金雞三唱,大地現了一線曙光。
“大湖老棧”沉睡在春宵裏,似乎還沒有完全蘇醒過來,一排青翠的竹子,低低垂下來,當湖風吹過時,發出的吱吱啞啞的聲音,像是在為棧裏的客人吹奏著安眠曲,難怪這時候,還不見一個人起來!
未幾,挑水的劉二棍起來了,他在院子裏伸了個懶腰,挑起了他的水桶,望著魚鱗似的洪澤水麵直發呆。挑水這個活兒,可真不是件好差事,可是有啥法子呢?回過頭看了看那個一人多高的大水桶,禁不住連連搖頭,兩條腿也有點發軟!
忽然,他聽到了一陣女人的哭聲。
劉二棍精神一振,再聽聽,一點不錯,的確是個女人,那聲音像是個小娘兒們,嚶嚶嚦嚦,別提有多麼傷心了。
劉二棍一翻眼珠,心說:“媽的!別是哪家的小媳婦兒想漢於想瘋了吧!我劉二棍可就交上運了!”
這麼一想,劉二棍再也顧不得挑水了,趕忙放下了水桶,悄悄向前又走了幾步,豎起了一雙耳朵,仔細的又聽了聽。
“一點不錯!”他對自己說了一句,當下向手心裏啐了口吐沫,往頭上了抹,朝著聲音來處悄悄走過去。
忽然間,他楞住了。
原來那女人哭聲,竟是發自這大湖客棧內裏,而且就是靠著竹林子那個小單間內。
劉二棍子呆了呆,咽了一口吐沫,心說:“不對呀,這房裏不是住著一個小相公麼,怎麼會有女人哭聲呢,管他的,過去看看!”
想著,他輕手輕腳就來到窗戶下,先用舌尖輕輕點破了窗紙,然後踮起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向著房裏頭瞧!
裏麵的燭火還沒有滅呢!桌上那截蠟燭,已燃得隻剩下一寸不到了,蠟油淌了一桌子都是。
一個身著湖綢睡裙的大姑娘,正趴在床上抽泣著,她那烏油油的一頭秀發,把整個的枕頭都遮沒了,劉二棍隻看見她露出的半截粉頸,卻由不住眼都直了。
你看她皮膚那麼白,頭發那麼黑,那種身段兒,小蠻腰,大屁股,還有她那光著沒有穿襪子的那雙腳,那麼白,那麼細。
劉二棍隻覺得全身都軟了,這麼標致的大姑娘,他真是出娘胎以來第一次見過。
姑娘哭著哭著,忽然停下,猛然轉過了身子,現出了那張掛滿珠淚,清豔絕倫的臉盤兒,嬌叱了一聲:“是誰?”
劉二棍趕忙縮頭,隻聽“呼”的一股疾風過處,就覺得頭上一涼,整個身子不自自主地滾了出去,緊跟著窗前現出了那姑娘冷若冰霜的一張臉。
劉二棍嚇得爬起來就跑,一直跑出了這片竹林子,來到了湖邊,才長籲了一口氣,呼道:“我的媽呀!”伸手在頭上摸了摸,這可好,出家當和尚也用不著落發剃度了,敢情成了光頭了。
大姑娘關上窗戶,氣得臉色鐵青。
她發了一會兒怔,苦笑了笑,揉了揉那雙腫腫的眼泡,用口把桌上的殘燭吹熄,室內現出一片灰灰的白光,她歎息了一聲,道:“天敢情都亮了!”
對著銅鏡照了照,姑娘懶洋洋地站起來,失神地道:“我怎麼會為他落淚?莫非我真的愛上他了?”
“不!”她冷笑了一聲,扔下了手上的銅鏡,這一霎時,她似乎又變得堅強了!
“冷劍鐵小娥是不會隨便愛上一個人的!我已說過終身不嫁,天下男人沒有一個是靠得住的,郭飛鷹他更靠不住!”
玉手一落,把那麵古銅圓鏡拍了個粉碎,冷似寒冰地又道:“如違此言,有如此鏡!”
說完這句話,她閉上了眸子,內心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傷感,這多年以來,她一直以為已把郭飛鷹這個人忘了,卻想不到如今見到他之後,才知道自己竟然還沒有忘了他,非但沒有,且似乎更思念得厲害了。
“在洪澤湖裏,他那麼狂追自己,又是為了什麼呢?他……唉!為什麼男人都像蒼繩一樣的粘人,為什麼我不能落得一點兒清靜?女扮男裝也是一樣,既如此,我就幹脆回複原樣,再也不扮什麼男人了!”
轉念至此,她匆匆找出一套女裝穿好,她生平愛潔成癖,雖行走在外,衣寢用具,被褥枕頭,也全係自備,她每一次全不厭其煩地搬來搬去!
昨晚,她忽然觸動情懷,哭了整整一夜,晨起,隻覺得全身怠懶無力,她對於現實人生,似乎永遠存著戒意,她寧願十分地嘔苦自己,卻不願接納人家一分的幫助與安慰。
偶然地,郭飛鷹走進了她的心扉,可是她卻用盡方法把他赴出去,她絕不容許任何人走進她感情的圈子裏,她用種種壞的設想,去否定郭飛鷹完美的人格,她要把這個幾乎為她所接受了的人完全粉碎,以保持超然清白,獨特卓越的女兒身!
這種性情自幼就已經養成了,自從目睹母親的悲哀以後,這念頭更鋼鐵般堅固地建立在她心裏,不容許她輕易地有所變更!
現在,她想起昨夜的傷心,甚至於感到可笑、羞辱,“冷劍”之所以“冷”,的確是名不虛傳!
一切就緒之後,鐵小娥步出了客棧,店內的幾個夥計眼都看直了,他們這才知道前天投店住進來的那個小相公,原來竟是個女的,是一個美絕天人的大姑娘。可是劉二棍已先警告了他們,誰也不敢再存非分之想,就是口頭上的輕薄也不敢帶出來。
鐵小娥一直來到了湖邊,想到了“龜山之會”,內心充滿了興奮,她要憑掌中劍技壓群倫,一枝獨秀,然後去解開那個武林中的謎結……還有,那個叫楚青青的少女,如果她膽敢來龜山尋自己麻煩,那麼就要給她一點厲害嚐嚐了。
她是天不怕,地不怕,誰也不在乎。
這一帶地勢僻靜,可能是時間太早,竟然沒有一艘小船,鐵小娥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一點船影子,她不由有些不耐煩了。
忽然,一條紅漆快舟,自山彎子裏轉出來,乘風破浪而至,一個青衣少年,直立舟上,高聲叫道:“姑娘,我等你很久了!快快上船來吧!”
鐵小娥定睛一看,麵色微寒,容得那小舟駛近,她冷冷一笑道:“柳英奇,你這是何必?”
舟上少年滿麵誠摯地道:“姑娘不要誤會,快上來吧!我這也是順路!”
鐵小娥沉吟了一下,點頭道:“好吧!”
身形陡然拔起,輕飄飄地落在了船上。
柳英奇麵透喜色,道:“姑娘,你要去哪裏?”
鐵小娥目視湖上,冷冰冰地道:“你隻載我一程,到時我自會下去!”
柳英奇點頭道:“是!是!”麵上微微現出一片黯然。
鐵小娥回身望著他,微慍道:“你這麼一路追隨著我又是何苦?難道我真的就怕了你不成?”
柳英奇哈哈一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柳英奇隻願今生能追隨左右便心滿意足,絕不敢另存非分之想。”
鐵小娥冷笑道:“少廢話,如果今後我再發現你,可別怪我冷劍無情!”
柳英奇呆了一呆,望風一笑,閉嘴不語,他雙手搖動著一枝大揖,“欸乃”聲中,舟行徐徐。
鐵小娥細眉一皺道:“你如此慢行,要何時才能到達龜山!可否快一點?要不我還是下去算了!”
柳英奇忙點頭笑道:“原來姑娘要去龜山!莫非姑娘也有意去‘九盤洞’中一顯身手?
竟然也聽信了江湖上的無稽謠傳不成?”
鐵小娥麵色一寒,抬頭看了他一眼,迅速又把臉轉向了一邊,柳英奇忽然歎了一聲,冷笑道:“那郭飛鷹一身奇技,倒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姑娘又因何拒他於千裏之外?未免令人不解!”
這句話,使得鐵小娥麵色一白,她猛然轉過臉來道:“你也認識郭飛鷹?”
柳英奇冷冷地道:“新識未久。以我看來,他那一身武功似乎不在姑娘之下呢!”
鐵小娥冷哼了一聲,望著湖上徐徐地道:“隻怕他還要差上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