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揮手道:“你與我武功還差著一段距離,你與我打,隻有自討苦吃!”
楚青青毫不理會,刷地抽出一口長劍,白衣人麵色一變道:“你要動兵刃麼?”
楚青青恨聲道:“你有兵刃沒有?”
白衣人點了點頭,道:“很好,我就領教你幾手高招,請!”
話落,把一雙袖子挽了挽,楚青青見他那一雙皓腕,以及十指尖尖春蔥似的一雙玉手,簡直是婦人女子也難與相比,不由惑然。
再者這方和玉說話之間,聲調雖老是壓得低沉沉的,聽來仍是嬌嫩十分,似如此一個童音未改的毛頭小夥子,自己居然打不過,傳揚出去自己還有什麼臉麵在江湖上混下去?
想到此,楚青青呆了一呆,所幸這是一個僻靜的孤島,眼前所發生的事,不過隻有自己和對方二人知道,要不然就隻有一頭碰死了!
她本想收劍自去,可是白衣人那一付趾高氣揚的樣子實在是氣人,思之再三她才暗暗拿了個主意,無論如何要占他一點上風,以消心中之恨!
白衣人冷冷一笑道:“你不要以為你功夫不錯,可是在我麵前,你還是耍不開的,我看算了吧!”
楚青青冷笑道:“也好!”
竟當真“嗆”一聲還劍於鞘,白衣人點頭道:“你總算還有點自知之明!”
說罷轉過了身子,向湖邊行去。
可是,他方走出三四步,猛可裏一股尖銳的冷風,直向頸後襲到!
他疾叱道:“你休想!”
叱聲中,一隻浸滿了湖水的袖子己卷了起來,不偏不倚,正正的搭在了楚青青那一口青鋒之上。
接著他袖子向外一抖,道:“撒手!”
隻聽得“嗆嗆”一聲龍吟,楚青青掌中劍,已脫手飛出,直直的貫入壁石之內。
楚青青啊了一聲,倒退了一步。
她身子尚未站穩,就覺得麵前白影一閃,那白衣人已立在麵前,相隔距離不足一尺。
楚青青雙手剛要抬起,白衣人兩隻白皙的嫩手,已雙雙搭在了她雙肩之上。
他十指微屈,使出了“小六乘分指拿穴”手法,楚青青身子一陣顫抖,頓時便雙膝一軟,撲通一聲坐了下來。
白衣人雙手仍沒有鬆開,他用冷如寒冰的聲音道:“這一次我原諒你,你要記住。無論你對付什麼樣的敵人,無論那個人有多惡多壞,都不可以背後發招,這樣作,實在太不光明正大了!”
冷冷一笑,接道:“我還有事,要走了,借你的船一用。再見!”
說罷雙手一鬆,身子猛然騰空而起,好像是一隻海鳥似地已拔起了七八丈高下,然後輕輕飄下來,卻又像是一片枯葉一般。
他落下的身了,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楚青青駛來的那艘船身之上,右手一揮已把係在船頭的那繩索截成兩段。
楚青青由地上一跳而起,見狀叱道:“你要作什麼?方和玉,你記住,姑娘是不會與你甘休的!”
白衣人輕蔑的笑道:“我在洪澤湖,尚有好幾天逗留,你如不服氣,隨時找我,不過,”
說到此,冷冷一笑,又接道:“我看你這兩手功夫,還是免了吧!”
楚青青氣得麵上發青,忽地就地抓起一把沙石,抖手運足了內力,向白衣人身上打去!
這一掌沙石,自她手心內驀地飛出,就像一蓬梅花針似的,直向著白衣人麵上襲到,可是白衣人卻隻是輕描淡寫一揮右手,自袖沿上發出了一股勁風,迎著射到的沙石一卷,沙沙細響中,沙石全數的都落在了地上。
楚青青一咬銀牙,又從身上摸出了三枚青銅製錢,右足向前跨出了一大步,上身霍地一彎,使了一招“犀牛望月”,順勢右手平伸,“哧!哧!哧!”三枚製錢,化成了三道射線呈品字形向著白衣人打去!
這時白衣人已把大船撐出了數丈以外,三枚製錢挾著一陣輕嘯罩到時,他猛地就空一抖手中長篙,隻所得“叮!叮!叮!”一陣跪響,三枚製錢一齊墜落水中。
白衣人忽然笑了一聲,道:“楚姑娘,明人不說暗語,龜山之會,大概也少不了你一分,要是咱們有緣份,說不定還能見得著,何必急在一時?”
說著已把船頭撥正,一路駛了下去!
楚青青目睹船已去遠,一時又羞又氣,隻恨得重重地跺了一腳,差一點哭了出來。
她把“方和玉”這三個字,牢牢的記在了內心,銀牙緊咬著發了一陣子呆。
忽然,她想到方和玉所說的“龜山之會”那幾句話,不由得頓時一震,暗忖道:“莫非他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
想到這裏,內心一陣戰瑟,暗想此事江湖上實在極少人知道,自己本已希望渺小,如果再加上了這個方和玉,可就更是沒有指望了。
這麼一想,她著實地感到悲觀,一個人望著湖水直發呆,正自恨一陣傷心一陣的當兒,卻忽然發現遠處彌漫的水霧中,露出了一個小船的影子。
楚青青不由心神一振,高聲喚道:“喂!喂!小船搭我一程!”
那艘小船立時轉過了方向,一人大聲叫道:“鐵姑娘!可是你麼?”
楚青青聽聲音,極是耳熟,再細細向船上一打量,禁不住心中又驚又喜,她真想不到來人竟是郭飛鷹。
隻見他神色極為慌忙,一路把小船撐到了岸邊,楚青青走過去喚了聲“郭大哥”,卻不大好意思,有些想哭地低下了頭。
郭飛鷹一見竟是楚青青,不由呆了一呆,大是驚異道:“楚姑娘是你,你怎會在這裏,快快上來!”
楚青青縱身上了小舟,船身一晃,她差一點跌了下去,還是郭飛鷹橫過長篙,把她攔住,道:“你快坐下來吧!”
楚青青坐了下來,翻著一雙眸子望著他,道:“你方才叫我什麼來著?誰是鐵姑娘?”
飛鷹搖搖頭,不自然的道:“我認錯人,把你當成了另一個人!”
楚青青冷冷一笑道:“可是當成了方和玉?”
郭飛鷹不由吃了一驚,奇怪地望著她道:“你怎麼知道?”
楚青青憤憤地道:“大哥找他作什麼?”
飛鷹皺眉道:“他……可是淹死了?”楚青青目光望著水麵,冷然道:“差一點,要不是我救他,可就說不定了!”
飛鷹哦了一聲道:“她人呢?”
焚青青恨聲道:“走了!”
飛鷹見她說時麵色有異,心中更覺奇怪,又問道:“你們說了些什麼?她上哪裏去了,你可知道?”
楚青青麵色一陣陣發青,冷笑道:“我要是與他為敵,大哥你幫助哪一邊?”
飛鷹怔了一下,苦笑道:“你怎麼說這些?”
楚青青咬牙道:“怎麼不說?這個人太也欺人,我好心救他上來,他反而恩將仇報,把我的船也搶走了,而且……”說到此歎息了一聲,臉色紅了紅。
郭飛鷹想到鐵小娥那種怪異的個性,認為楚青青所說的倒也可信,當時微微一笑道:“你不必介意,她不過是與你鬧著玩的!”
楚青青哼了一聲,櫻口微撇道:“鬧著玩的!大哥,這個人我看你要防著他些!”
飛鷹微微一愕,遂搖了搖頭道:“你弄錯了,這姑娘隻不過是個性怪異,可是心地卻是最正直不過了!”
楚青青秀眉一皺,道:“大哥說誰?什麼姑娘?”
飛鷹一呆道:“你還不知道?方和玉不是被你自水中救起來的麼,莫非你還不知道她是個女的?”
楚青青臉色一白,怔了半晌,才冷冷地道:“怪不得呢!這就難怪了。”
飛鷹奇怪地道:“你們沒有談過話?”
楚青青冷笑了一聲,麵色好難看,忽然咬了一下牙道:“好個丫頭片子!”
飛鷹這時內心真有些後悔告訴她實話,因為鐵小娥是不願意被人家知道底細的,他窘笑了笑道:“你與她到底有何仇恨,可否說給我聽聽?”
楚青青一雙剪水瞳子,慢慢移向了飛鷹麵上,慘笑了笑,點頭道:“大哥你可以告訴我她的來曆麼?”
飛鷹本想不說,可是他生平從不擅說慌,再者他也實在不願意欺騙她,當時想了想,就道:“她就是冷劍鐵小娥!青青,你是誤會她了。”
楚青青呆了一呆,低下頭道:“我說她的武功怎會這麼高呢,原來是她。”
說到此,香肩微聳,似乎頗為傷心,當她再抬起頭時,那雙秋水雙瞳裏,已幾乎為淚水所浸透了,她望著飛鷹訥訥道:“大哥你說要我的人,就是她麼?”
郭飛鷹在聽得楚青青這句話時,不由呆了呆,他伸出鐵腕,在青青肩上拍了拍,苦笑道:“青青,你在哪裏下船?我送你回去!”
楚青青秀眉微挑,道:“大哥怎麼不回答我的話?莫非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隱私麼?”
言至此,她那張粉臉上,現出了一些紅暈,情不自禁的把臉轉向了一邊。
郭飛鷹想不到她竟會說出此話,又呆了呆,冷然道:“青青你錯了,我生平行事,一向光明正大,從無不可告人之勾當!”
楚青青倏地回過臉,道:“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冷劍鐵小娥是不是就是大哥要找的那個人?”
飛鷹怔了一下,遂點了點頭。
楚青青忽然鼻子一酸,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簌簌的淌了下來,郭飛鷹一驚道:
“青青你這是何苦?”
說著,他忍不住伸手想去安慰她,可是楚青青卻忽地背過了身子道:“別碰我……”
一邊說,一麵用袖子把臉上的淚痕擦了一下,接著向岸上一指道:“我要下船了,你把船靠過去!”
郭飛鷹遂把小船向岸邊靠過去,問道:“你現在住在哪裏?我送你回去!”
楚青青寒著一張清水臉道:“對不起,不敢當!”
飛鷹苦笑道:“青青,你在生我的氣?”
楚青青忽然歎息了一聲,轉過臉來,隻見她麵頰上兀自掛著兩行眼淚,她似乎是強自抑製著內心的悲戚,佯作微笑道:“大哥你別在意,我是小孩子脾氣,一會兒就好了。”
未幾船已靠岸,大自然竟是如此地奇妙,一朝風雨之後,卻又雨過天晴,不過這場雨下得太大了,湖水上漲了不少,幾乎漫過了堤防,兩岸樹倒屋斜,居民們正自忙著整理家園,很有些劫後餘生的味兒!
小舟在岸邊靠攏,二人上得岸來,郭飛鷹終於又忍不住問道:“姑娘,你可知道那鐵小娥她走了沒有?”
楚青青眸子在他身上轉了轉,忽然歎了一聲道:“放心,她還沒有走,她來洪澤湖另有目的。”
飛鷹忙追問道:“什麼目的?”
楚青青側目膘了他一眼,道:“你真想知道?”
飛鷹點了點頭,楚青青冷冷一笑道:“也好,這件事再加上一個你就更熱鬧了!”
飛鷹怔了一下道:“到底是什麼事情?”
楚青青撇了一下小嘴,點了點頭道:“大哥不必多阿,如果你真想見那鐵小娥的話,後天此時,你在這裏等我,屆時我帶你去找她!”
說時,她那雙清澈微微含有怨恨的瞳子,直直地逼視著郭飛鷹,嘴角帶出一絲冷笑。
郭飛鷹皺了皺眉道:“怎好如此麻煩你?”
楚青青微微一笑道:“那有什麼法子呢!為朋友尚且兩肋插刀,何況大哥是我的恩人。”
麵色一寒,冷哼了一聲接道:“就這麼說定了,後天這個時候,我在這裏等你,過時不候!再見!”
說完轉身就走,飛鷹追上一步道:“青青你慢走一步,我送你回去。”
楚青青回過身來,聲音有些發抖:“算了,我幹什麼要這麼惹人厭呢?”
說罷扭頭疾步如飛而去,郭飛鷹呆呆的望著她背影,內心頗有感觸,他想追上她去,可是追上了又能對她說些什麼?
上天真是有意在作弄人,而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更是撲朔迷離,有些人是可望而不可及,有些人是可愛而不能愛,這其間,除了感情之外,還有道義恩怨穿插其中,當事者如不能善用理智慧劍,小心處理,後果就難發想像了。
郭飛鷹一直在堅定自己,他認定冷劍鐵小娥為終身對象,這個目標已不容許他有所更改,天涯海角,海枯石爛,他也不會動搖,何況這中間,除了他對鐵小娥的愛慕之情以外,還包括他對鐵父——也就是恩師鐵雲的一項承諾,這個承諾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背負的。
使他迷惑的是鐵小娥對自己的轉變,莫非她真的是討厭自己?郭飛鷹自問了一句,內心浮上了一層悲哀之情,一個人,尤其是一個自尊心重的人,見棄於人,那種傷感是非常沉重的!
郭飛鷹悵悵地歎息了一聲,返身走回岸邊,登上了小船,這一霎時,他真有一種若有所矢的感覺。
小船在水麵上晃動著,漫漲的湖水,岸邊的楊樹落花,一時帶給他無限惆悵,這位身懷奇技、不可一世的少年奇俠禁不住長呼了一口氣,正是“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萬種愁。”
郭飛鷹掄動長篙,小船逆波而前,忽聞一人叱道:“喂!小心你的船,你是怎麼駛船的!”
這一聲喝叱,就在眼前,郭飛鷹猛然抬頭,發現自己小船正向另一條小船直撞了過去!
那條小船上,這時正有一個長身少年橫竿垂釣,飛鷹的小船,眼看看著就要撞上去,那少年忽地掄起手中的釣竿,隻聽“颼”一聲細響,那竿上釣絲,已纏在岸邊一顆楊樹之上。
立在船上那長身少年,接著一帶手中的釣竿,小船“嘩”一聲,硬生生的錯出了七八尺開外!
郭飛鷹心有所思,差一點撞了人家的船,若非是對方身手靈巧,必是舟毀人墜,一時好不歉疚!
他立時停住了小舟,回過身來,卻見那舟上少年,正自瞪著一雙虎眼望著自己,厲聲道:“老兄你是怎麼駛船的,沒長眼睛麼?”
飛鷹見對方生就六尺左右的身材,一身青綢長衣,腰係絲絛,襯以英俊的一張臉孔,分明是個知書達理的瀟灑人物,卻未想到一開口,竟是如此氣勢洶洶,惡語相加,當時未免有氣,正要反唇相譏,轉念一想,此事本是自己不對,怪不得對方氣憤。
想到此,他抱拳含笑道:“在下一時疏忽,仁兄受驚了,可曾傷著了哪裏?”
長身少年一聲朗笑道:“這怎會傷到我,隻是驚了我釣上的魚,已是罪過不輕了!”
說著,那對精光四射的瞳子在郭飛鷹身上轉了轉,像是欲言又止,最後冷冷道:“兩筆賬並作一筆算,你且去吧!”
飛鷹心中一動,正要詢問,卻見那少年已轉過身子,甩下釣線,又繼續釣他的魚去了,飛鷹忍下這口悶氣,繼續把小船劃到了南麵岩邊,係舟上岸。
本來這地方,他已不願再留下來,可是如今為了要見鐵小娥,他隻好再住幾天。
洪澤湖跨蘇皖二省,郭飛鷹上得岸來,才發現這地方叫做“蔣壩”,已是江蘇地麵,他離開江蘇,一晃已有數年,如今瞎打誤闖,又來到了江蘇省境內,想到了家中父兄,亦不免有些懷念之感。
這“蔣壩”不過是個鎮市,居民多是漁戶農戶,靠湖吃飯,地方甚是富庶,隻是這一場大雨,幾乎為這地方帶來了災害,家家戶戶在忙碌著修房補屋,看起來一片雜亂,不少的小孩子,赤著腳在暴漲的小溪中摸魚,還有些丫鬟婆子提著紅漆大馬桶招搖過市,看起來真不是個味兒。
郭飛鷹走過了這條大街,沿途所見均是一樣,好容易來到了一處比較幹淨的地方,卻已離開洪澤湖有十裏以外,這地方是洪澤湖的一道支流,名叫“三河”,環境十分清幽,飛鷹就在附近一家叫“聽蟬閣”的客棧裏住了下來。
這大半天的勞累,他實在是餓了,定下了房間,就到外麵街上胡亂吃了些東西。
在食店門前的一麵銅鏡子上照了照,郭飛鷹不由嚇了一跳,他發現自己那種狼狽的樣子,胡子長得老長,身上左一塊泥漬右一攤水,自己看著也不像個樣,莫可奈何,隻好又找到了一家小剃頭棚大修理一番,棚裏早已客滿,等了半天才輪著他,理好頭,刮過臉,用鏡子再照一照,才又恢複了原來的模樣!
他本來有幾套隨身衣服,卻放在五河縣的客棧裏,回去拿又有不便,於是又到附近布莊裏,買了兩套成衣。
等到全部換過之後,這位少年俠士,看起來又回到了楚楚衣冠,英俊卓然的豐采。
一切就緒,他回到了聽蟬閣,棧內已掌上了燈。
郭飛鷹來到了自己那間客房前,推門入內,摸著黑把燈點著,這種小店根本就談不上什麼服務,你不叫絕不會有人來。
飛鷹坐在床上發了一回子怔,想喝口茶,瓦壺裏卻是一口水都沒有,他端起了瓦壺,目光視處,不由“哦”了一聲。
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就在這張破八仙桌子正中,插著一口明晃晃的匕首,匕首尖上穿著一張紙條,其上像是有幾行字跡!
郭飛鷹擱下瓦壺,把那把短刀拔起來,拿起那張信箋,看了看,隻見上麵草草寫著:
“午夜請攜劍春秋亭一會,不見不散。字示
郭飛鷹小輩——柳即時”
看完了這張留書,飛鷹不由劍眉一挑,冷然笑道:“好狂的東西,莫非郭某還怕了你不成!”
他雙手一曲,隻聽“叭”一聲,已把那口匕首折成兩截,信手丟落,隻是不可否認的,這張紙條來得太怪了,對方這種詭秘的行蹤,不得不令他心中佩服,因為他不過剛下榻於此,不過出外耽誤了個把時辰,歸來後竟然會發生了此事,由此可見這人始終是未離左右,自己竟然未曾發覺,隻此一端,此人絕非泛泛之輩了。
郭飛鷹又把那留條看了一遍,隻是怎麼想,也不知道這個姓柳的是什麼人?如說對方找錯了人,字條上分明又有“郭飛鷹”三個字,真正令人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