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星辰隕落(2 / 2)

突然三人聽到門外一聲大喊,接著又是一聲,然後呼喊聲密集起來,逐漸轉變成騷動。他們跑出休息室,看見族人們都湧向亞納族營地大門,在那裏擠成一團。赤由石林在高台上組織秩序,讓混亂的族人安靜下來。

“發生什麼了?誰回來了?”拳石道。

赤由石林一聲厲喝,族人們都安靜下來,幾個傷員室的醫療師衝上去把人群隔開——終於赤由利亞看到了,一個渾身浴血的武士,全身顫抖不停,虛弱不堪。

“他是族長的護衛隊武士!”赤由利亞失聲喊道。赤由石林把他扶起來,醫療師正對他進行緊急治療。

可是他推開他們,艱難地站起身說道:“我們在桑那族……受到了攻擊……”

“攻擊!”赤由賓法驚恐地道,族人不安地低聲喊叫。

受傷的武士繼續說:“攻擊者太多……族長他……陣亡了。”

族人們愣住了,仿佛空氣一下被吸走,或是白天突然變為黑夜的瞬間,風平浪靜將要被狂風巨浪所取代的罅隙。人群中爆發出一聲尖叫,然後質疑聲,驚懼的叫聲,哭聲一起迸發,湧向顫抖著的武士。

“不,不會……”赤由利亞坐倒在地上,“父親不可能陣亡……”

赤由賓法臉色發白,靠在哥哥的肩膀上。赤由利亞站起身緊緊抱住她。

受傷的武士嘴角流出一縷鮮血,但他沒有停:“攻擊來自……藍林國……桑那族不存在了……他們被抓走了……被攻擊者。”

他說:“我們有武士叛變,他……”——他忽然雙眼睜得大大的,全身大幅度地抖了一下,手向前伸去,好像想抓住什麼支撐身體,最終無力的垂下,然後他栽倒在草地上,一動不動了。

一切在赤由利亞腦海中都模糊起來,聲音遁入虛無。眼前的慌亂,族人的驚恐,赤由石林臉上的震驚,刺耳的驚叫和哭聲。都不見了。

“族內有人叛變,藍林國攻擊,桑那族人被抓,父親陣亡。”赤由利亞顫抖著說道,“我們不能亂……”

拳石扶住他,一隻手抓著赤由賓法同樣顫抖的小手。

她的聲音小小的:“哥哥,我們是不是沒有媽媽也沒有爸爸了。”

中世界,藍林國。

一頭巨大的赤金色豹子竄進雪山山腰上魏然聳立的大殿,一個人從豹子的脊背上翻下來,跑上前單膝跪下對麵前的人恭敬地說道:“首領,鞭尾國邊境桑那族發現異常,有異國武士進行襲擊,鞭尾國一方傷亡不明。”

“哦?”拉加道,“有武士竟然攻擊桑那族,哪個國家的?”

“不明確,根據我們觀察到的攻擊手法,攻擊者可能來自正巫國,次巫國還有……”

“什麼?”

“還有鞭尾國。”

拉加的眼睛睜大了:“好玩了,他們內訌了?”

“首領,上次您派人去亞納族尋找‘永痕盾牌’的殘片被發現……會與此事相關嗎?”

“不會,我沒有想進攻他們,而且,赤由利亞的手裏有一塊碎片,赤由那加在,我們不能用武力拿到它。現在,盡快查明攻擊者身份,死亡者數目,提高邊境防守力度。”

“是。”

中世界,亞納族。

“大家不要驚慌。”赤由石林站上高台說道,“族長陣亡,我已派出武士尋回他的屍體。現在大家暫時聽我指揮。一半雌性去采集葉靈木,傳話武士去找祭祀友水,讓他準備儀式,發信號讓各族加強防守。成年武士們,加強巡邏強度。這件事,暫時不能讓其他族群知道,更不能讓其他國家知道。

“我赤由石林發誓,等亞納族穩定下來,我們會讓藍林國付出代價!”

他的眼中充滿了複仇的狂熱,口氣狠辣地讓人不寒而栗。但高台下的亞納族人們高喊著他的名字,仿佛隨時準備隨他衝上戰場,為族長複仇。

赤由利亞看著他們,又回頭看了看夕陽下低聲哭泣的赤由賓法和陪在她身邊的拳石。他握緊了拳,但又鬆開。他還沒有對策處理眼下的一切。父親已死。

父親真的死了嗎,他沒有見到,他不相信。

“點燃森林的第一粒火星就在你身邊。”兩天前,夜晚的夢裏,一個聲音對他說,神秘而清晰,讓他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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