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住呼吸中三人心中忐忑不安,期望會有機括響動之音,可是半響之後依舊毫無反應,白落梅失望地歎了口氣:“看來這劍上的凹槽確是為雪狼之戒準備的,從現在毫無反應看來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兩件寶物合在一起也許隻不過是打開藏有歿劍訣秘所的鑰匙而已。”
“鑰匙?”葉裳似懂非懂地問道。
“不錯。”白落梅解釋道,“既然歿劍訣藏在雲子翼的埋骨之地,那麼劍和戒指合在一起想必就是打開他埋骨之地的秘鑰。裳兒你在藏劍山莊已有十數年,可知道雲子翼的墓在何處?”
葉裳沉吟道:“雲子翼之死一直是莊內避諱之事,根本沒有他的墳墓。唯獨後山茶園裏其遺孀唐婉兒在內修築了一處衣冠塚,權作為奠念追思之用,誰也不知道雲子翼的墳墓究竟在哪裏。不過中秋佳節那日我和葉驚羽在林中激鬥之時,的確有隻白衣厲鬼很像雲子翼,武功之高令人歎為觀止,如此看來這埋骨之地應該就在藏劍境內。”
白落梅咬牙切齒道:“連死人的屍骸都不放過,還要將其改造成為屍劍客驅使當真是畜生行徑。這樣看來如何找到這埋骨之地頗為棘手。”
葉裳將雪狼之戒放在掌心,狼睛中的綠寶石幽明起伏。雪狼一直是西北雪山之巔的聖獸,野性十足的它們群居團結。他隱隱記得書中記載過,白茫茫的深山鄉民一直把雪狼當做神祗祭拜供奉,保佑家中兄弟悌孝,宛如雪狼般和睦無隙。
葉裳雙指抵住狼睛,他聽見戒指中有細密的聲音嚓嚓作響,便勾住戒指的拉環拽了下去,齒輪咬合聲轔轔作響,戒指打開了一絲縫隙,慕容瑾鋪開一張宣紙,葉裳將裏麵東西抖落下來,出乎意料的是居然是十幾粒粟米,三人皆啞然失色。
“米?”白落梅望著紙上的米粒,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是狼頭裏麵的重要物件早被人拿走了,他失手將米粒落到了今日正巧被我們發現了嗎?”
慕容瑾拖著腮喃喃道:“我想了許久,覺得也許這正是雲子翼的高明之處,說不定他的墳塚就在藏劍的廚房裏,可是我記得山莊裏大小廚房有數十個,這完全說不通誒。”
葉裳將細小的米粒在紙上一個個地排好,將臉湊得極近忽而朗聲大笑道:“原來是這樣,我終於明白了。這些都是米雕作品,字刻得極為微小隱秘,想來應該是雲子翼特意為發現者準備的。”
一米陽光從指縫中照到米粒之上,葉裳挨個望清其中鐫刻的漢字,他握起筆架上的湖筆,在宣紙上記錄下來,而後耐著性子排列組合起來終於大功告成。米粒中的秘密立時現了出來:迷蹤林內藏劍界碑西三百丈。
白落梅目露讚許之色:“做得好裳兒。雲子翼將歿劍訣的位置刻在最不可能的米粒之上,也唯有細心謹慎之人才可取得,我更加相信當年雲子翼的決斷了,他苦苦尋找的絕世劍訣傳人應該就是你。”
葉裳黯然道:“娘我並不想學會歿劍訣,我隻想遠離武林紛爭安靜地生活。”
白落梅眼神堅決:“不,裳兒,你是有著武林夢想的男人,怎麼可以輕易放棄自己的夢想呢?我不允許你有這種消極避世的想法。”
“娘,命運對我是如此的不公,我孤獨地在藏劍活了那麼久,直到前不久才與您相認。葉裳神色淒迷,道:“現在我已經被藏劍逐出師門,想衣離我而去。就算我學會絕世武功獨步天下,又有何意義呢?”
白落梅的目光裏仿佛有火焰噴薄而出,她高聲斥責道:“不準哭,身為我白落梅的孩子你不準哭,你應該繼承我代代相傳的劍技,更應該具有雪狼一般堅強不屈的意誌,而不是做一隻遇到逆境就涕淚交橫的羔羊!”
白落梅將雪狼之戒戴到葉裳的中指之上朗聲道:“你看到了雪狼那張銳利如劍的臉了嗎?,你就要做個像它一樣的劍客,用手中的劍刺破無情的命運在絕望中尋找希望,這才是你應該活下去的理由。”葉裳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白落梅摩挲著葉裳的頭:“孩子誒,我怎麼會不知道你的苦呢。你與藏劍雲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你和雲想衣成親這點於禮法完全不合,所以你必須忘記與她的感情。人世間有許多無可奈何的境地,既然這段情與命運相悖,就應該將其幹淨地斬斷。其實你不知道,從上次名劍大會以來,阿瑾她就很喜歡你了。”
最後一句話如飛石擊水濺起了千疊浪。葉裳說道:“瑾姐居然會喜歡我?!”慕容瑾雙頰緋紅,將頭埋得很低拔腳飛奔離開了屋舍。
“看到了吧,裳兒。”白落梅欣慰地說道:“上次名劍大會你舍身救了她之後,她一直牽掛於你幾次三番地向我提起,待到我查明你的身份時,便擅作主張答應了她的請求。隻是絲毫不知你的婚事,待到阿瑾告訴我時我方寸大亂,好在最後及時避免了這場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