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裳合起書冊問道:“娘,我不明白你讓我看這些的用意何在?”
“很簡單,所有這些不過都是江湖往事的追憶,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去尋找傳說中的歿劍訣。”
葉裳身形一震。他沒有想到白落梅的最終目的竟然是讓自己去尋找歿劍訣,這份十幾年來空聞其名未見其形的絕世武功。他問道:“這件事娘你一直諱莫如深,不知道究竟如何尋找呢?”
白落梅意味深長地說道:“其實他們苦苦尋找多年的歿的秘密一直都在我這裏,我苦苦教習你拂柳式堅實基礎,正是為了有朝一日讓你掌握整部歿劍訣。”
“它在你這裏?”慕容瑾和葉裳聽聞後麵露驚駭之色,兩人麵麵相覷。
“可是歿的秘密娘親您不是讓蝰蛇到藏劍交給雷千仞了嗎?後來雷千仞與煙雨樓相通的事跡敗露,他已經被藏劍滅口了,那隻神秘的歿鐵匣也落到了雲子安的手裏。”葉裳質疑道。
“誰派蝰蛇前去藏劍的?還送了一隻叫做歿的鐵匣!我怎麼會一點都不知道呢。”白落梅神色駭然,聞言間勃然大怒道:看來我離開幾月樓中當真是亂套了,這麼大的事情竟然沒有人向我回報,這件事我一定要查個明白。”
白落梅一拂袖:“眼下形勢紛亂,顧不得這些細枝末節了,你們兩人先去尋找歿劍訣才是重點。”
她取出一塊繡有鵬鳥的織錦帛書,工工整整地鋪在案幾之上。帛書看起來至少有十幾年的曆史,上麵銀鉤鐵畫,行草筆鋒剛勁。
“這是雲子翼的字,和《仗劍載酒行》中的字跡如出一轍。葉裳望著帛書喜出望外。一字字的吟誦而出:
子翼自知歿之惡果世間唯囚魂可解。然餘心已入魔道無力企及,遂置其於吾埋骨之地,唯佩劍摘星及藏劍掌門信物雪狼之戒可窺破個中天機,冀後世有才德者得之,聊慰予青雲之誌。
葉裳念及其間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事出湊巧,雲子翼的佩劍摘星在娘親手裏,而自己莫名其妙珍藏起來的狼頭指環應該就是藏劍的掌門信物雪狼之戒,尋找傳說中的歿劍訣已經萬事俱備,憂的是其中的危險和秘密交疊,自己事到如今還是一頭霧水。他有一種錯覺,自己就像是一隻提線木偶,而命運總是無情地操縱著他在江湖中艱難跋涉,根本停不下來。
慕容瑾不經意倚靠在葉裳的肩頭,端目細瞧發現他表情肅殺,凝望著陳舊的帛書,眼眸裏仿佛有刀劍交擊般一片光寒。
“葉裳,你怎麼了?”慕容瑾問道。
“娘,其實藏劍的掌門信物雪狼之戒就在我身上,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迷迷糊糊地它就一直成了我的一件寶貝,被我藏於這靴中的暗層多年了,每年我換靴子都會製作一個暗層將其置於其內,你看。”葉裳邊說著邊從腳下的靴中取出了雪狼之戒。
“雪狼之戒在你手裏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現在我們尋找歿劍訣的信物全部都找齊了,真的是蒼天保佑。”白落梅喜極而泣,“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盡快找到歿劍訣,絕不能讓它落到雲子安手裏。”白落梅說出的每個字都斬釘截鐵。
葉裳撓了撓頭想要竭力思索出往事的軌跡,他最終歎氣道:“娘,我自小的記憶就是混沌一片,根本沒有回憶而言。隻是這枚指環一直跟隨著我,它似乎就代表著我的過去。”
白落梅柔聲道:“裳兒你屏住呼吸讓靈台一片空明,做到物我兩忘,想想在你的髓海深處,昔年雲子翼在給你戒指的時候究竟說了些什麼。”
葉裳如法炮製,冥想之間那張毫無血色的臉頰浮現:雲子翼吐出一口鮮紅,淒然地說道:“孩子,不要屈服於命運,如果它欺騙了你,相信你眼中的世界,堅毅地一直走下去。”
他一字一字地將其念了出來,眸中遽然兩行清淚迎風滑落。回憶的盡頭是刻骨的悲傷與無奈,在那個男人的神情裏漸行漸遠。
“這就是雲子翼告訴你的話?”慕容瑾眉頭緊蹙,“我始終搞不懂這摘星劍和雪狼之戒中究竟有什麼玄機,她抽出鞘中的摘星劍,手指彈在劍刃上沉思道:“劍嘛,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提示,自然是不可多得的好劍,看起來熔鑄精煉過不少次,隻是這裏有處瑕疵。”她指著摘星劍上唯一一處焦黑的凹槽:“此處破一豁口雲子翼卻未曾修複,也許內有玄機。”
白落梅望著劍脊,沉吟間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我好像明白了,這雪狼之戒與摘星劍乃是相輔相成之物,說不定將戒指嵌入劍上的凹槽就可以打開其中的秘密。”
葉裳把劍平放在案,白落梅小心翼翼地將雪狼之戒放入焦黑的凹槽裏,輕輕變換了角度,哢噠一聲嚴絲合縫的嵌置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