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吟(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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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戀,是人生最為珍貴,也最富有詩意的情感經曆。

在情人眼裏,河床上總是流淌著如夢如幻的清波,清波裏總是倒映著綠得發亮的垂柳,垂柳下總是生長著如詩如畫的花草,花草間總是旋轉著金黃的太陽和銀白的月亮。

1918年,25歲的毛澤東第一次到北京萌發的愛情,也是這樣地充滿著詩情畫意。

愛情是在一片冰雪的世界裏開始的。

1936年,毛澤東曾對斯諾作過這樣的回憶——

“在公園裏和故宮廣場上,我卻看到了北方的早春。當北海仍然結著冰的時候,我看到白梅花盛開。我看到北海的垂柳,枝頭懸掛著晶瑩的冰柱,因而想起唐朝詩人岑參詠雪後披上冬裝的樹木的詩句:‘千樹萬樹梨花開。’北京數不盡的樹木引起了我的驚歎和讚美。”

和毛澤東一道享受這些美景的,是一位18歲的姑娘。他是毛澤東的老師楊昌濟的女兒楊開慧。

正是在北京的公園和名勝一同觀賞冬春景色的日子裏,毛澤東和楊開慧確立了戀愛關係。

作為書香門第的閨秀,楊開慧生活在高尚和浪漫的愛情理想之中。

她對毛澤東的愛慕之情,也是那樣地富有個性。

她在日記裏寫下了這樣的文字:“不料我也有這樣的幸運,得到了一個愛人!我是十分的愛他,自從聽到他許多的事,看見了他許多文章、日記,我就愛了他。”

墜入愛河的楊開慧,是一位新青年。她雖然愛毛澤東,“但絕不表示”,因為她“不要人家被動地愛”她。

結果,兩位在五四思想解放大潮中成長起來的知識青年,常常被深沉而含蓄的愛情表達方式所困擾。

楊開慧後來回憶說:“我們彼此都有一個驕傲脾氣,那時我惟恐他看見我的心(愛他的心)。”“他因此懷了鬼胎,以為我是不愛他。但他的驕傲脾氣使他瞞著我一點都沒有表現……”

愛情成為了甜蜜而痛苦的心理感受。

特別是在離別的時候,在孤夜獨處,地上那雙星星般的眼睛和天上無數眼睛般的星星深情對視的時候,毛澤東的情絲是那樣的深沉、纏綿,似乎輕輕一撥,就能響起動人的心曲——

堆來枕上愁何狀,江海翻波浪。

夜長天色總難明,寂寞披衣起坐數寒星。

曉來百念都灰盡,剩有離人影。

一鉤殘月向西流,對此不拋眼淚也無由。

寡情未必真豪傑,眷愛更為大丈夫。

這首纏綿悱惻、柔情愛意的《虞美人·枕上》,是1920年冬天因為一次短暫別離時寫給楊開慧的。

這是毛澤東詩詞中惟一的一首純粹寫愛情的作品,惟一的一首屬於婉約格調的作品。

社會背景在詩中淡然遠去,惟有“我”在夜晚的相思,在拂曉的所見,而所見更引起相思,恰如李商隱《無題》中說的,“一寸相思一寸灰”。

對不大用筆墨表達愛情的毛澤東來說,這是非常難得的。

他曾是青春詩人,在青春時節卻沒有愛情之作。

如今已近而立之年,過了青春時節再來謳歌愛情,或許更見其執著的性情。

毛澤東沒有獨享這愛情的特殊感受。他把這首詞抄給了楊開慧,而自己則把它保存了一輩子。

晚年又把這首詞翻出來,作了幾處修改。1961年,又書寫下來交給身邊的衛士張仙朋,希望他好好保存。

詩人的愛情故事,還在延伸。

1920年冬天,楊開慧來到湖南第一師範附小的教師宿舍,不坐花轎,不備嫁妝,沒有媒妁之言,“不作俗人之舉”,自由地和毛澤東結了婚。

不久,毛澤東辭去了教職,把家搬到了長沙小吳門外的清水塘。

這時的毛澤東,已經成為行蹤不定的職業革命家。

除了肩負起全部家務之外,楊開慧也把自己的一切獻給了黨的事業,把全部的依戀和寄托貫注到毛澤東身上。在繁忙之餘,麵對孤燈幼子,楊開慧難免生出惆悵之情。而毛澤東的生活節奏太快,太強,似乎有些忽略了妻子的感受。

1923年12月底,毛澤東又要離開長沙,到廣州參加國民黨的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如此行色匆匆,使三年的夫妻生活離多聚少。

革命與愛情,事業與家庭,無疑是經常困擾夫妻間的話題。

是嗬,前者和後者,猶如太陽和月亮。

沒有月亮輝映,太陽也會憂傷。

因為太陽照耀,月亮才會發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