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路風景(4)(1 / 1)

重慶的一些報刊,連篇累牘發表批判文章,有的甚至刊登謾罵式的和詞。一首署名“雷鳴”的和詞,說得是那樣的透徹:“草莽英雄,林澤豪傑,巧飾文詞蟲貝雕!休誇耀,看青天白日,旗遍今朝。”

謾罵歸謾罵,敏感的國民黨宣傳部門十分清楚,一首《沁園春·雪》,使毛澤東及其主張在政治的天秤上,增加了文化人格的幾多分量。

他們私下組織一些舞文弄墨之士,試圖寫出一首超過《沁園春·雪》的詞,然後以國民黨領袖人物的名義發表。可策劃半天,最終是拿不出來像樣之作,隻得悻然罷手。

已經回到延安的毛澤東,看到重慶報刊上那些曲解生事之作,隻說了一句:“國民黨罵人之作,鴉鳴蟬噪,可以噴飯。”γ米γ花γ在γ線γ書γ庫γ

詩人,隻是毛澤東諸多身份中並不那麼重要的一種。

他有更多更大的使命意識,他有太多太大的事情要做。

在接下來的歲月裏,人們看到了——

在鄉間小道和農家小院,他率領一個小小的司令部,以運籌帷幄的戰略智慧,導演了一出波瀾壯闊的戰爭史劇。

在開天辟地的莊嚴時刻,他和戰友們踏著古舊塵封的皇城磚道,宣告中華民族迎來了一個曆史的新紀元。

在百廢待興的日子裏,他和戰友們領導站起來的中國人民重振山河,蕩滌了舊社會的汙泥濁水。

在戰火燒到國門口的時候,他毅然決策,打了一場讓中國人揚眉吐氣的抗美援朝戰爭。

在醫治戰爭創傷和恢複國民經濟的行程中,他把目光投向曆史的更深處,開創了一條適合中國國情的社會主義改造道路,確立了嶄新的社會主義製度。

在進入社會主義社會以後,他又艱辛地探索著中國式的社會主義建設道路。

在東西方冷戰對峙和風雲變幻的國際局勢麵前,他始終警覺地關注著祖國的獨立和安全,並在遲暮之年開創了嶄新的外交格局,使中國在經曆長期的外部封鎖之後重又走向整個世界。

毛澤東的最高理想和最大意願,未必是想成為詩人。

但他的本性,他的素養,他的經曆,特別是他的事業,卻讓他無可選擇地成為了一個詩人。

中國的變化,何嚐不是詩一樣的變化。

毛澤東的曆史,何嚐不是詩一樣的曆史。

毛澤東寫詩,不單單是一種詩性的衝動,不單單是由於興趣和愛好,甚至也不單單是因為他掌握了寫詩的技巧。

寫詩,是與他的生命和個性休戚相關的事實,與他的事業和追求相生相伴的形影。

曆史,給了毛澤東罕見的激情。

曆史的演變,給了毛澤東獨有的創造靈感。

曆史演變的波瀾壯闊,給了毛澤東非凡的寫作方式——

昆侖之巔,長城之牆,仿佛是他胸中的筆。

華夏大地,高天厚土,仿佛是他筆下的紙。

黃河的水,長江的浪,仿佛是他紙上的墨。

炮聲隆隆,千裏鶯啼,是詩中獨到的平仄和韻腳。

萬丈長纓,百舸爭流,是詩中卓絕的遣詞和句式。

屹立山頂的鬆,紮根原野的草,飛翔中天的鳥,遊弋江湖的魚。

還有那一年四季無比絢麗的花,從南到北迎風招展的旗,迷漫宇宙飄落飛舞的雪……

這千般風情,這萬種生靈,便是跳動在詩中的字符。

每一首詩,似乎都成為了一次事件、一段歲月、一種激情、一個理想的形象見證。

每一首詩,似乎都洞開著一扇窗戶,往裏看,那裏有風騷獨具的個性情懷。

正是在和人民一道創造曆史的進程中,毛澤東順便創造了隻能屬於他的詩。

這是一部史詩,真切地寫照了在革命洪流中昂揚進取的人格精神。

這是一部史詩,形象地反映了中國建設進程中的壯闊場麵。

毛澤東一生奮鬥,所以他一生有詩。

他的一生,十分自然地成為了詩人的一生。

作為詩人,毛澤東是政治家詩人。

作為政治家,毛澤東是詩人政治家。

於是,一位外國朋友說:一個詩人贏得了一個國家。

如果換一種方式來表達:中華人民共和國,無疑是毛澤東和他的戰友們領導人民群眾創造性的最富有激情和想像力的偉大作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