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驚訝的是,對於土狼、獾和鷹等不同的侵犯者,土撥鼠的報警信號會出現相應的微妙差異。這是可以理解的,因為針對不同的掠食者,它們會采取不同的應對策略,”斯洛博奇科夫教授說,“比如遇到擅長突襲的土狼,它們就會跑到洞穴裏,然後保持直立姿勢密切提防形勢的發展;但如果是會挖掘的獾,它們就會蹲在洞穴裏以免被發現。”
更有意思的是,斯洛博奇科夫教授說,不同區域的土撥鼠具有不同的“方言”。人們有時會聽到截然不同的土撥鼠叫聲,這是因為有的是來自野生環境,有的則來自動物園。
讓人著迷的海豚音
海豚總是讓人著迷。古希臘人希羅多德因撰寫有關希臘與波斯戰爭的著作而開紀事體史書之先河。他講過一個故事,詩人阿裏翁乘船出海時遭海盜襲擊,思量著大勢已去,便唱了一曲訣別哀歌,然後縱身跳入洶湧的大海。沒想到一頭海豚過來,背著他遊了好幾裏到達岸邊,他得救了。
這個故事後來被莎士比亞改編成劇本《第十二夜》。
時至今日,關於海豚搭救水手和漁夫的傳聞依然層出不窮。
在希羅多德之後過了4個世紀,另一位對西方文學影響深遠的人物普魯塔克寫了一篇寓言體散文,論述“陸地動物與海洋動物智慧之優劣”,其中談到海豚是這樣寫的:“唯海豚超絕群倫,其稟性有受之造化而令哲人稱羨者,重交誼不較得失之謂也。”
望見海豚與出海的船隻並肩而行,逐浪嬉戲,聽到海豚變換聲調此呼彼應,時而嘶啞如初中男生,時而婉轉如思春少婦,看著海豚麵掛始終不退的笑容,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人油然生起親切之情。
尤其要提到海豚的呼喚聲,乍聽之下,仿佛它們在用自己的語言說話。
然而,對海豚的科學研究直到20世紀後半葉才臻於成熟。
人類學家格列高裏·貝特森同在新幾內亞搞研究出了名的瑪格麗特·米德是同事,兩人於1936年結為伉儷。
貝特森對海豚興趣濃厚,所以著手研究它們的行為。
到1965年,他弄清了海豚生活在組織嚴密的群體中,群體有一位公認的首領,這很像靈長類動物。
與此同時,關於人類開放意識狀態的著名研究者約翰.C.利利也在研究海豚,目的是要查明它們能在多大程度上相互交流以及同人類交流。
貝特森的發現反複地被人證實。
毫無疑問,海豚形成了複雜的群體。
利利的工作雖然啟發了其他許多研究者,卻一直是有爭議的。
他進行的一項測試可以說明,為什麼他的研究令一些人振奮,卻又被另一些人嚴厲指責。
利利是想了解,自己能否教會一頭海豚(稱呼是8號,他避免起名字)重複一定音調、時程和強度的哨聲。
海豚若是反應正確,能得到食物獎勵。
正如這類測試中常有的事,8號很快掌握了“遊戲規則”,隨後便好像是在按自己的心意改變規則,挨個兒提高其噴水孔所發哨聲的音調。
再接下去利利注意到,盡管噴水孔在動,像是在發出聲音,卻聽不見。
事情顯然起了變化,海豚能發出人聽覺範圍以外的一係列聲音,這個能用電子裝置監測到。
利利以為海豚在重建遊戲,十分欣喜。
在他看來,這是海豚適應性智力的又一標誌。
不管怎麼說,規則建立起來了。利利沒有聽到聲音,所以不給獎勵。
由噴水孔的動作來判斷,海豚又有兩次發出人聽不見的聲音,想得到獎勵而沒有成功,於是再度發出利利能聽到的聲音。
對於利利來說,海豚的行為證明了它具有高級智力,高明到了能夠測試老師的程度,而且更加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它能理解高音調聲音所引起的問題,並加以解決。對於利利的批評者來說,研究根本沒有證明什麼。
談到海豚會模仿一些哨聲,他們反駁說,海豚改變遊戲規則說明它們笨,而不是聰明。海豚也許很頑皮,但講它存心把人玩得團團轉,叫疑心的人聽起來未免太牽強附會。
至於說海豚故意提高音調,那隻是利利的解釋。提高音調可能純屬偶然,或者更糟,是因為不能專心做眼前的事情——發出一定的哨聲來取得食物。
換言之,所謂“智力”雲雲與其說是在海豚腦子裏,不如說是在利利腦子裏。
類似的批評也針對著利利的其他許多實驗以及其他研究者關於黑猩猩的許多實驗。利利自己也用黑猩猩做過實驗,而且多次發現海豚學會按右按鈕(某些實驗中的術語)所需嚐試的次數比黑猩猩少得多。
在批評者看來,這類發現又像是拿蘋果跟橘子比。有些測試可能本來就比較適合海豚的行為。
不少研究者根本不喜歡用任何方式方法去測試動物的智力。他們相信,搞這類測試的人有一種“擬人論”傾向,老是將人的特征謬加給動物,到頭來肯定會歪曲研究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