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有腦子,你們是什麽關係與我無關,不要把我扯進來。”變態!打著欺負我的幌子幹暗通款曲的壞事,我相信這件事他們的叔叔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個精明奸詐的一家之主豈會隻是擺設。
“你擺脫不開的,小默,你可是我們找到的寶呢。我和夜寒明爭暗戰了二十年,好容易出現轉機了又怎麽能放棄?”
“那是你們的事。”虛偽。我才不是什麽寶,他們的所謂轉機也是做個姿態給別人看的,鬼知道是不是真的明爭暗戰了二十年。
“蕭蕭,是我們的事,我們三個的事。你認為我們是什麽關係?”
“……真要讓我明說?好吧,我是比狗強,因為大腦相對發達,所以有夠用的智商。”我決定直麵光怪陸離的人生,正視慘淡悵然的心態,如果這是場必須的終結談判,我就應該拋出我最後的底牌:“你們是兄弟沒錯,卻更是為了黑家聲譽和自身臉麵而不能曝光的情人!你們從小青梅竹馬癡心相屬,卻被家族無情的分開,迫於無奈,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和對方,便用水火不相容的敵對方式相處以掩人耳目,時間長了你們不甘心這樣偷偷摸摸下去,就想找個借口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而倒黴的我正好撞到了槍口上,於是被你們利用上了。”就是這麽回事,很多編導都是這樣安排的,我才不會白癡的以為他們真的會喜歡我。
“所以你認為你是我們隨機抓來玩弄的寵物?為了對付輿論及黑家施加的壓力?”楚夜寒與柳墨炎相視苦笑,有誌一同的揉搓我的腦袋:“你可真是冥頑不靈!”
有什麽不對勁,卻不知到底是什麽……我以為被戳穿了真麵目後,他們會有兩種可能反應:1、不再壓抑,執手相看淚眼;2、怒發衝冠,殺氣朝朝衝塞門。當然這兩種反應所導致的最終結果大致都不會是對於身為知情者的我有利,而我也不認為攤了那麽大的成本幹了這麽多的壞事後,他們會仁慈的僅將當事人及受害者一放了之。接下來會如何我不予考慮,因為世事如棋局,我在棋盤上也看不到三步之外。
然而情況明顯與我上述兩點不符,既沒人抱頭痛哭,也沒人準備向我下毒手,我有理有據的推論所得那兩位相關人士似乎並不以為然,自己反而被他們用恨鐵不成鋼的無奈眼神瞪到底氣漸漸消失。沒了長纓在手的理直氣壯,我依然著挺直腰板,雖然實際上已不知下一步該如何行動,但氣勢上不能輸。
“蕭蕭,你認為兩個男人在一起比起三個男人在一起,哪一種更會惹人非議?”
啊?也對嗬,這我倒沒想過,在推理過程中我忽略了自己的性別,不過即使性別不同三個人在一起也是驚世駭俗,要他們都是女人那就另當別論,嗬嗬,我就當成飛來豔福樂不思蜀了,然而遺憾的是絕不可能……“那不同的,你們是親兄弟,在一起是亂倫。”想象一下,是黑家呀,黑家的子孫幹出此等有辱門風的事情,想不舉世轟動也難!
“外界有誰知道我們是黑家人還敢亂打聽?何況我們是親兄弟又如何?隻要自己不在乎,還會管別人在不在乎?”
這……對於無法無天的人,是不能以常人眼光看待,而且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一點我已深有體會,弄不好輿論對於有關黑家的負麵消息唯恐避之不及,生怕一個不慎惹惱了他們,下場豈是悲慘可以形容。
“小默,你還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柳墨炎擠著我的腮幫輕啄一下被迫撅起來的嘴:“寶貝兒你應該最清楚了,我和夜寒都是在上麵的,若是依你所說,那我們的‘性’福問題該如何解決?”
嘎?……我猛然覺得耳根可疑的發熱,鮮明的記憶不聽指揮自發自覺調動出某一晚迷失本性縱情聲色的難堪,我曾想將其深埋到允許自己在意的那一天,卻原來無時無刻不在我刻意回避的地方大張旗鼓的存在。這是一種我不願深思的心態,古怪、患得患失、否定再否定,有一種居於人下的委屈,然而……還有一種被迫融化的釋然。就像陰暗的死角裏意外射進來的第一縷光線,刺目,但有著無法忽視的溫暖。
“蕭蕭,你並不排斥跟我們溫存,不要再騙自己了,你所有荒誕不經的猜測都不正確,而正確的那一種你心裏清楚卻又不願相信。你想保護自己,認為這個世界冷漠而唯利是圖,所以沒有人靠得住。我們的出現雖然不合常理,但無疑成功的衝擊了你這些既定認知,你想懷疑我們,於是急忙否定自己內心已然出現的信任苗頭,憑空想象出我們是在玩弄你的種種理由,然後對這些無稽之談假裝信以為真……其實你很想相信我們,是不是?可你沒有把握,我們出現的太快、太強勢,讓你緊繃的警惕性不能放鬆,你很矛盾,自己給了自己空前沉重的壓力,沉重到逼得你自己想要不顧一切的逃避,而叔叔的出現又成了你逃避的契機,他對你說的關於我和炎的事情,使你認為找到了你那些無聊觀點的證據……蕭蕭,如果你不是對我們太失望,為何會狠下心想消滅自己?”
……“楚先生,我承認您的口才相當不錯,但您是否太自以為是了?您以為自己有洞悉他人心態的特異功能嗎?可笑!您大可將自己當成救世主,但不要認為別人也會這樣想!您和這位柳先生的所作所為,在二位的立場看來也許是帶了感情,可我不是那些等待欽點的女人,也不會無恥到用獻身來求恩澤,我隻想平靜的過普通人該過的日子,不會因這種變態的青睞而感恩代德!”
“小默,你真頑固。好在夜寒真的對你太了解,早就提醒我要防備你的口是心非,不然我會傷心的……你可又叫錯了,想引誘我懲罰你嗎?這一次就先記著,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認罰。隻是夜寒真可憐,為你做了那麽多事情隻換來一句變態!你一直過的是普通人的日子?又騙自己了吧?起碼從我撞上你的車起你就不是普通人了。”
“是,從那時起我就不是普通人了!沒有親人、沒有關愛,我變成了一個無依無靠無處存身的孤兒!就因為你這個混蛋我才失去了自己的家!”我驚訝於柳墨炎以如此輕鬆的態度說出自己的罪行,突來的暴怒使我猛撲過去揪住了他的衣領:“你毀了我家,殺了我爸,我媽現在雖然人躺在醫院,卻再也不會認出我,再也不能叫我的名字、對我笑……”
我說不下去了,冰涼的身體急速的顫抖,幾乎抓不穩手中的衣領,數年來隱忍的悲傷在從未愈合的傷口汩汩湧出,迅速淹沒了全部的自持……柳墨炎沒有動手打我,任由我抓著他,其實若不是他的雙手支撐,我會倒下。我很想倒下,這個期望如影隨形跟了我好幾年,我拚命填充可能的空閑時間以阻止它固執的出現,現在看來或許我不該這樣堅持……
“小默,對不起……”耳邊是柳墨炎喃喃的聲音,溫柔的讓我想就此蒸發:“是我的錯,我是混蛋……是壞人……是惡棍……我害了你……小默,我再說什麽都晚了,再做什麽都彌補不了……我害你傷心,還欺負你……我知道錯了,我會讓你欺負回去的……真的,不管你怎麽罰我,我都不會有怨言……小默乖,哥哥就是你的親人,會好好疼你、愛護你,不再讓你受苦,不再讓你無依無靠……小默……哥哥會為你做一切事情……”
有人輕輕的拍著我的後背,一下一下,帶了讓人平靜的柔和節奏,我控製住惹人恥笑的失態,鬆開手離開柳墨炎的掌控,揮開楚夜寒拍著後背的手:“不必了,任何行為都不會使我變回普通人,同樣,任何行為也不會抹煞二位曾經做過的‘好’事,我知道遊戲不會這樣輕易的結束,我會配合,我沒有選擇的餘地是不是?我會按照你們設定的規則安分守己,也會盡職盡責的做好寵物該做的一切事情,絕不會出現違背主人命令的不當行為,我甚至做得到按主人希望的方式思考問題,盡最大的努力使二位滿意……如何?既然了解我就該相信我會說到做到,並會保持相當的熱情直到二位厭倦,畢竟二位投資巨大,理應得到相應熱忱的回報!現在敬請吩咐,我隨時恭候二位享用這具身體……需要我主動一些還是欲拒還迎?或者按二位的喜好接納一些道具?再不就先接受一些增進服侍質量的調教?還是……”
“小默!”
“蕭蕭!”
我透不過來氣,猛然同時擁緊我的兩個人力量大得像是想勒斷我的身體,我忽然想笑,便笑了出來,笑聲大的讓自己都覺得意外。
“小默,不要折磨自己,不要這麽絕望……你不是寵物!我們介入你的生活並不是想做你的主人,而是想當你的家人、親人,想好好愛你,想嗬護你……”
“蕭蕭!”楚夜寒忽然強迫我正視他的眼睛,那雙沉浸在痛苦裏卻帶著堅定的的眼睛有一種使我震驚的東西,我漸漸安靜,無力的偎在柳墨炎的懷裏,聽楚夜寒一字一句的像從心裏發出的聲音:“你一直有心結,一直不肯原諒自己,因為你認為不出車禍的話就能及時趕回去,就來得及救你父親,也不會刺激你母親,可你錯了!就是你那時趕回去也來不及了!”
正月十三(續)
“蕭蕭!”楚夜寒忽然強迫我正視他的眼睛,那雙沉浸在痛苦裏卻帶著堅定的的眼睛有一種使我震驚的東西,我漸漸安靜,無力的偎在柳墨炎的懷裏,聽楚夜寒一字一句的像從心裏發出的聲音:“你一直有心結,一直不肯原諒自己,因為你認為不出車禍的話就能及時趕回去,就來得及救你父親,也不會刺激你母親,可你錯了!就是你那時趕回去也來不及了!”
……什麽?他在說什麽?不!來得及的!要是我及時趕回去,我的家就不會消失,我爸還是我堅強的泰山,我媽還是我溫柔的撫慰,我還是那個知足常樂的方默蕭……隻要我那時趕回去……
“蕭蕭,你的自責使你無視事情的真相,你接到消息時你的父親已經過世了!隻要你注意看了醫院證明就能知道,可你看也不看就撕掉了!而你的母親在你父親停止呼吸時就倒下了,所以你父親後事上所有的簽字部分都是居委會冰冷的公章,這一點你隻要稍作推敲也能知道……”
我愣了一會,然後不由自主地緩緩搖頭,不是……不是的!爸媽不會不想等我……不會不要我!爸媽不會這麽狠心丟下我連招呼都不打……我是他們唯一的兒子,也是他們愛著的人……他們愛我!他們給予我的愛和他們相互之間的那種愛不相上下!“騙子!你騙我!你怎麽會知道?!你一直在騙我!你憑什麽介入我的生活?!操縱我就那麽有趣?連我僅有的過去都要歪曲……你……你……”我想抓住眼前這可惡的騙子,伸出手眼前卻一片墨黑,身體如浮雲,意識在瞬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