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3 / 3)

“啊?!好可憐!沒有命令真的什麽都不敢呢!天哪!”美人魚發出一陣恐怖的哀歎,像受了巨大打擊變身為茱麗葉倒向主位上的羅米歐。

“得了得了!”金主四兩撥千金讓美人魚歸了位,斜睨我一眼為溫室花朵殷勤的展開了餐巾,白衣天使嘎嘎的笑著看向挫敗的美人魚,掩飾不住看到對頭吃癟的得意:“這還叫可憐?你還沒見昨晚我半夜上門服務時那個慘樣呢!”

“哦?”美人魚當下興趣盎然,連過幾個障礙湊向消息中心兩隻眼放出綠色光芒:“半夜?!哇!在哪裏?快講快講!”

“還有哪兒?小寒的狗窩唄。半夜跟催命似的叫了我去,嘖嘖,軟的跟麵條一樣,虛脫了,根本爬不起來,話也沒法說了,那身汗呀,加了身睡衣都濕透了。還隻讓我打了點滴,想做個全身檢查看壞了沒有都不讓,隻摸著個衣服邊兒又給轟出來了!你說是不是過河拆橋……”

白衣天使的描述至少使我知道了兩件事,第一,昨晚我的胃瀕臨壞掉情形比想象中還慘,第二,我確實耽誤了大尾巴狼享受良辰美景。或許還有第三,就是白衣天使不是事先預約的,可這一點不影響整個事態往更惡劣的方向發展。

“你也是!怎麽不堅持呢?!機會多難得!要是我在,全身檢查不行試試半身也成呀!有什麽蛛絲馬跡沒有?試驗工具繩子鏈子鞭子棍子刀子藥有幾樣還是多的都數不清?”沒有條理的話一定是由沒有條理的人說出來的,我聽著聽著更加稀裏糊塗覺得自己是一隻在實驗室中束手待斃的小白老鼠。

“唉!你也知道小寒的,連手腕脖子都包的嚴嚴的很小氣啦。就摸了一下小手手還是插針頭,那個手感……”

“夠了!”大尾巴狼突然大喝,我正在努力理解天書一樣似乎性命攸關的對話被嚇了一跳,表現於外在上是一個顯而易見的哆嗦,這個哆嗦又恰到好處的落在了全體研究人員的火眼金睛中。

金主的眼睛好像帶著劍氣,美人魚則泛濫出似乎該稱作同情心的秀逗東西:“可憐呀!都成了驚弓之鳥了……吃了多少苦頭才變成這樣?難怪連我請吃飯都不敢答應。”

“閉嘴!”大尾巴狼的氣勢橫掃千軍,隻有以不變應萬變程式化布菜的侍應穩穩的托著盤子踟躕前行,在猶豫著分不分我一杯羹時大尾巴狼終於善解人意:“給他一開杯水就行。”就是這樣一句普普通通的吩咐又讓剛剛安靜的包廂又經曆餘震:“太過分了!怎麽能這樣養!”美人魚拍案而起義憤填膺:“你要死不悔改我就接收了!”在她衝過來前大尾巴狼動作效法淩波微步,一個餓貓撲食已將大魚收進了囊中:“你敢!”

“死變態!吃了肉還不讓人喝湯!”大魚撲騰著躲避天羅地網,奇怪的是其餘的人包括應該柳眉倒豎的白衣天使都司空見慣般無動於衷甚至滿臉興奮。

效率奇高的侍應托來一杯開水,走了一半被默不做聲的溫室花朵接了親手端了過來,已經頭暈目眩的我居然在她的眼中看到了點點星光,可能是在這樣奇異的空間裏呆的過久眼冒金星了。

“你還好吧?”聲音真溫柔,這樣看花朵絕對是在座者裏最正常的一個,像做夢一樣我點頭伸手準備接這好像需要的甘霖,一隻狼爪橫空出世劫走杯子拉一切回到現實:“莫小姐是吧?幸會。這種事怎好勞煩您呢?我來就可以了。”

“楚先生幸會。你們在商談大事就繼續吧,不必為我分心,我自己會找到樂趣。”溫室花朵……哦,現在是一朵帶刺玫瑰,玫瑰雲淡風輕的閃過大尾巴狼的魅力出擊,清晰可見大尾巴狼的玻璃心碎落一地鮮血淋漓,接續的是星星眼睛緩緩下落照耀著我,溫柔的聲音在此刻越發的悅耳動聽:“要是覺得不舒服我可以陪你出去走走。”

我真的想離開,包廂裏彌漫的食物香氣令我反胃,情感讓我立刻同意,理智警告說先考慮付帳問題現在一貧如洗,緊要關頭還是大尾巴狼惡狠狠的冷酷眼神有助決定:“謝謝你,可是我還有約。”玫瑰的失望顯而易見,可大尾巴狼的獰笑難以理解,他沒有趁機斥責我不識好歹,反倒坐到旁邊從衣袋裏摸出一小包東西:“時間到了,把藥吃了吧。”

是已經吃過幾次的胃藥,我奇怪他竟然帶著,接過溫水吞下去,還是被當作入侵者一陣翻攪,好痛,額角順理成章浸出了冷汗。

“忍一忍,很快就走了。”是誰的聲音?

“啊~~~惡劣!竟然用藥控製!”

“難怪……好可憐!”

“別大驚小怪的啦,我昨晚就知道了,一天三次,藥量還不小呢。”

……

熬過抽搐我漸漸適應,有錢人就是無聊有東西不吃都看著我幹什麽?真的將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我又一次堅定樹立了實現共產主義的偉大理想……

“走吧。”可以離開了?有沒有聽錯?我的表情一定像得到了千年不遇的大赦。大尾巴狼輕輕的笑了,將我拉起來向門口走。

“這麽快就結束了?”迎麵而來的是那位中流砥柱,眼睛依然在鏡架後麵閃著精光:“跟莫小姐頭次吃飯就這麽匆忙,不知道你們俗事纏身的會覺得怠慢人家了。”

“哪裏,黑伯父,我們聊得很愉快。”莫小姐似乎又回到了溫室,乖巧的笑容裏帶了羞澀。

“哦?那就太好了!不知哪個敗家子那麽幸運?”中流砥柱興趣盎然,我恍然大悟原來大尾巴狼此行是為了相親,那位金主是對手了?想想剛才有些好笑,風流倜儻據稱閱人無數的大尾巴狼還用相親?

“伯父您真會說笑,我隻想自己有沒有幸運結識這位先生。”

……

暖氣停了嗎?空氣冷的快凍結了,我被拽到了大廳,眼前還晃著指向我的那根纖纖玉指。

“在這等著。”大尾巴狼的命令讓我惶恐,能出來說明賬單是解決了,可這裏離住處太遠萬一他又有什麽巧遇忘了來叫我那我怎麽回去?“大尾巴……呃……夜寒,”好在及時想起來時的問題,我彎轉得慢些也強過出言不遜:“我……你還回來吧?”

大尾巴狼忽然很高興,就像剛剛發現自己中了五百萬彩票:“當然,就幾分鍾。以後就這樣叫我,我也叫你蕭蕭。”

雪花在飄。空氣很好。我立在漢白玉台階上仰望夜空,是一種帶了暗褐色的黑。一直在辦公室宿舍地鐵中運動,靜止在暗夜裏才知道衣服太薄。我蹲下來縮成一團,稍稍緩和了一些的胃木然的存在著。

近在咫尺的喇叭聲使我抬頭,一輛豐田霸道停在台階下金主斜靠著大開的車門。想必他也知道我不是混進去的了,還有哪裏看不順眼要找我麻煩?

“蕭蕭?”是大尾……夜寒的聲音,我轉過頭,他就站在身後麵沉似水伸出一隻手。我站起來摸摸口袋,誠惶誠恐的將僅有的財富雙手展示用力緊攥著。他還是伸著手,霓虹燈照得他臉色鐵青,我再摸摸:“真的沒了……”他不是早就知道嗎?這也看得上眼?又不是我自願來的,雖然顯然他被這裏宰了一刀,可我不忍放棄對我忠心耿耿的那五毛錢。

白色寶馬被泊車小弟恭敬的請來,楚夜寒一言不發還是伸著手,我被凍的哆裏哆嗦一心想著車上的暖氣,咬咬牙將五毛錢塞到他手裏全當壯士斷腕。自3由5自77在

我被拖著走,那五毛錢還在我手裏,我的手在楚夜寒的手裏。他的手好溫暖,溫暖到我沒有想到應該掙開。車起步時我看見了豐田霸道旁金主的臉。也被霓虹燈映的鐵青。隔著車窗都感覺得到那股直逼而來的劍氣,寒入骨髓。

寶馬在覆蓋著薄雪的高速路上飛馳,寒冷漸漸散去胃就活靈活現起來,我還是彎成蝦米數著倒退的路牌,大半天的折騰已讓我精疲力盡。

……

“蕭蕭……蕭蕭?醒醒,到家了。”我在車上又睡著了?軟綿綿的身體很久都無法完全清醒,等對環境有了大概印象,才猛然有些不安,我已經被楚夜寒拖抱著回到了狼窩。

好困。我還不能睡。我不是老外,習慣使然熬不到清晨起床後才打理自己。像個ufo,這是我在噴頭下對自己下意識機械性動作的客觀評價,因為似乎已找不出腳踏實地的感覺,一切行動都是浮在半空中的飄忽。

好像在倒到床上前還幹了些什麽,那匹狼的臉在眼前晃了晃,回憶中似乎是被灌了杯伴著藥片的牛奶,而我一覺起來看到了久違的燦爛陽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