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孩子最先發現了客人的到來,一邊歡呼一邊蹦蹦跳跳地簇擁著這支隊伍穿過低矮石牆進入村莊中央的空地。莫琳還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把糖果分給這些流著鼻涕的小家夥們。
拴好坐騎並從熱心的矮人居民那裏討來麥秸和水喂飽它們之後,哈姆帶著眾人來到自己的石屋前。推開房門,燭燈火光映入眼簾。
【哈姆,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兜著圍裙的女矮人正將一籃子粗麥麵包擺放到桌上,在突然看到領著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一群陌生人回到家中的釀酒師時。肉乎乎的臉上滿是驚愕的神情:【這是?】
【她們是我的朋友。】哈姆滿不在乎地向妻子擺了擺手:【有什麼吃的嗎?趕緊拿出來,我們都要餓死了。】
趕了一天路的眾人此刻肚子早就咕咕作響,一盤盤食物在端上桌之後就如風卷殘雲般地被一掃而光。白牙和長角這兩個身形龐大的家夥由於找不到適合他們的凳子,就幹脆坐在了客廳裏的熊皮地毯上,一人拿著一隻火腿哼哧哼哧的啃得不亦樂乎。
【來嚐嚐我自己釀的雷霆麥酒!】矮人釀酒師從地窖裏搬出了一個木桶,扒開塞子,一股醇厚濃鬱的酒香撲麵而來。
【喝吧,注意節製。】除了夏爾和莫琳不擅飲酒外,其他人都是此中好手。眼見可憐巴巴看著自己的大夥兒,毒蜥點點頭允許了。想到目前的旅途暫時沒什麼危險,他也打算喝一點暖暖身體,即使是在夏季,風暴群山的夜晚也有些寒冷。
酒足飯飽後,除了莫琳因為是女士而被優待之外,大部分客人在主人安排下住進了後院的釀酒房。鋪上一些幹草,再墊上獸皮,即使沒旅館的大床舒服,但也比露宿野外要好多了。
吹滅蠟燭,疲憊了一天的人們沉沉睡去。
。。
夜半時分,寂靜的村莊隻聽得間風拂過樹枝的聲音。
待到同伴陷入夢鄉後,夏爾踮著腳悄悄地從釀酒房裏溜出來,借著星光來到了村莊外的小山丘上。
隻有在高原的夜晚,才能見到絢爛華麗的景色。無數閃耀的星辰鋪開在黑色的綢緞間,連月亮的光輝也被掩蓋在雲後。黑發男孩雙手枕頭躺在草地上仰望著星空,隻有在這時才會想起他原來隻是一個被束縛了天性的孩子。
小時候他也像這樣和父親一起看星星。那雙健壯的大手會將自己抱起來放在樹椏上,然後講述一些有關它們的故事——那些古老而又令人神往的東方傳說。
雖然他隻是一個廚子,但在夏爾心中卻是一個了不起的父親。
黑發男孩心中湧起了一股強烈的思念與悲傷,但很快,一個個身影浮現在眼前。艾莎瑪,德瑞克,皮埃爾大公,老牧師普林。甚至還有溫柔美麗,像姐姐一樣照顧自己的莫琳主教。
至少現在,他並不孤單。
沒過多久一股困意席卷而來,夏爾的眼皮開始打起了架。
差不多走了吧,明天還得趕路啊。
他這樣想著,於是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草屑準備回去睡覺。
哢嚓。
背後忽然傳來一陣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在無聲的夜裏顯得額外清脆。
夏爾回頭看去,那棵橡樹後下什麼也沒有。
也許隻是貓頭鷹。
哢嚓,又一聲。
【有誰在那兒?】這下黑發男孩警惕了起來,他習慣性地摸向背後,但長劍並不在那兒:【是你嗎毒蜥先生?】
沒人應答。
哇~~
一聲尖利地嘶叫打破寧靜,一陣風從上方撲來,夏爾朝那兒望去,最後出現在眼中的是雙鷹一樣的爪子,隨後他的脖子被蜇了一下,接著昏昏沉沉什麼也不知道了。
。。
同時,在村子裏。
【出了什麼事情?】
村民們紛紛被吵醒,他們聽到自家羊圈裏的羊群不知什麼原因而突然喧嘩了起來。
【是鷹身女妖!】
有人推開房門出去看了幾眼之後,慌忙大聲提醒著周圍鄰居:
【她們在偷我們的羊!】
黯淡的月光下,隱隱約約可以發現一個個模糊的影子張開翅膀盤旋在空中,在她們爪下都還抓著一隻驚恐的咩咩叫的高地山羊。
【不,那是我們的財產!】
不幸的是這個小村子沒有守衛,矮人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牲畜被強盜叼走。
【怎麼了?】釀酒房的大夥兒也跑出屋子,毒蜥一眼就看到天上的生物:【鷹身女妖,該死,連睡個好覺都不行嗎?準備戰鬥!】
整個村子炸開了鍋,到處都是在亂哄哄地尋找糞叉,短棍以及一切可投擲物品的村民和四處亂竄的羊群。
【毒蜥,那個男孩不見了!】
人類魔法師醒來時發現睡在他身邊的男孩並沒有躺在那兒,屋子外也沒有見到他的蹤影,於是向領隊彙報道。
【什麼?】偏偏在這時候丟了隊友,毒蜥頭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