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稍微整理了行囊,備了馬車一路向北。不出三日,兩人便趕到了鎮江渡口六鄉鎮,時至半夜,因此打算待天明再渡江。兩人便找了間客棧住下,行路匆匆,路途顛簸,這倒累壞了養尊處優的周大雄。很快,兩人在吃完飯食之後便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張梓欽在揚州渡口花了不少的銀兩才讓一個船夫擺船過江,自然這些錢都是大小姐給的。他這人,錢不是自己的,自然出手闊綽許多,討價砍價的流程就不走,甘心願意讓船夫宰一刀。
張梓欽上了岸,眼前不遠處就是六鄉鎮。那裏是旅程遊客歇腳的地方,按照大小姐的推斷,算上腳程,她認為周家公子今晚極有可能入宿此地,同時許家派出的迎接隊伍明天一早就趕到揚州渡口。
大小姐在張梓欽臨行前強調了三次,叫他保護好周大雄。按照大小姐的說法,殷實的周家在僅僅數個月裏,就落得個人去宅空,傾家蕩產的地步,必然有人暗中作梗,設計陷害周家。
麵對家中頻發不詳之事,敏感不安的大小姐怕周家唯一的傳人會遭遇不測,因此才派張梓欽前去護送最後一段路程。
張梓欽在六鄉鎮上轉了幾路,除了能聽到幾聲狗吠和打更聲之外,真是寂靜的可怕。他舉頭望了望昏暗的夜空,沒有星星點點,心中有點忌憚,月黑風高之夜絕非適合夜出。
啪——
埋在黑暗裏的張梓欽被這踩碎瓦片的極其輕微聲從思緒中拉了回來,他立著雙耳,仔細辯聽著周圍。六鄉鎮算不上大鎮,可也算是車水馬龍,南方富裕地之一。今晚的氛圍有點尋常,靜的嚇人。
張梓欽小心翼翼靠著牆,瓦片的碎裂聲由遠到近,再遠去,在屋簷上飛馳的大約有九個人,憑借飛簷碎片來推斷,這九個人武功不高不低,大徑相同。
張梓欽心裏一顫,不好,這九個人很有可能是要加害周家公子的人。他沿著屋簷下的陰影裏,謹慎的追了上去。可還沒跨出多少步,頓時感到身後有一股蠢蠢欲動的不安,他右手順上一尺飛的旋刀暗器,以備萬一。
張梓欽往黑暗裏凝視了許久,可依舊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之處。強壓著心頭直竄的不安,拔腿繼續追趕之前的九個人。由於剛才的耽誤,他落下了不少的距離,天黑的又厲害,那九個人的身影早就不見了。
就在張梓欽發愁不知如何是好時,前麵不遠處傳來幾聲兵器碰撞聲,絲毫不猶豫,趕了過去。
在客棧的二樓窗口,好幾個黑影不停的掠過,揮著長劍往其中一人刺去。張梓欽一躍上了二樓,隻見三位黑衣蒙麵人躺倒在地,兩個身穿華貴衣裳的人正和其餘六名黑衣人互相搏鬥。
眼看其中一位招架不住多人的輪番進攻,先後傷了左右手臂。張梓欽也不含糊,一甩手,兩輪旋刀暗器發著呼呼聲響刺向其中兩位黑衣人的右肩窩。
霎時,中的的黑衣人痛翻在地,掙紮著幾下,卻還是爬不起來。其餘四人,見莫名其妙冒出個兔崽子來壞他們的好事,火從肚來,揮著長劍紛紛刺來。
隻見用腳尖蹲在窗沿上的張梓欽,輕蔑的一笑,往前一個跟鬥,避開了四人的攻擊,左右一搖擺,一拳打在一人的腹部,再將一人踢翻在地。已在裏側的他雙手取下旋刀暗器,側著臉,斜著眼,看了一眼另外兩個呆住的黑衣人。
這兩人咧著嘴,深知眼前的人身手非凡,不敢在有所動作。倒地的人哀嚎喊痛,蜷曲在地上呻吟。
張梓欽也不想殺人,圓睜著眼假裝怒意,發聲道:“還不快滾?”
那幾個人連忙點頭哈腰,相互扶持著往窗外走。
張梓欽怎麼也沒想到,隻聽見耳邊一陣細細碎碎的咒語聲,隨即窗口牆壁的表層開始脫落,此刻牆壁上有四個人形黑影。
眾人心中一驚,一時半會也不敢輕舉妄動,哪知牆壁上的鬼影在一聲奇怪的嚎叫聲中,探出了上半身。
張梓欽看著這些像是人影子飽滿的怪物,心裏咯噔,今晚真是背到家了,去哪都遇到邪門的事!可就在他思緒稍微開了個小差,再看去,隻見這四個鬼影扭曲著臉,雙手緊拽著窗口的幾個人。
那些鬼影子咧著嘴,發出一陣又一陣震懾心魂的吼叫,氣勢上完全怔住了當場的眾人。
張梓欽也不忍見他們白白送了性命,正欲旋刀上手往鬼影砍去。隻覺耳邊又一陣窸窸窣窣的咒語聲,頓時整個房間都地動山搖。與此同時,房內所有的牆壁都在脫落表層。
張梓欽心中暗罵聲起,看來這房子想要把這裏的所有人都吞噬掉,拉眾人重新糊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