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途站在門口。
奮戰一夜，他的腰背依然很直，工作服也很整齊，如果不是被黑眼圈出賣了。
梁凱嫻沒嘲笑他像國寶，帶他去A病區的3號病床，“病人因腹膜炎入院，手術排在三天後，爆炸時被鐵片擊中手臂，鐵片昨晚已經取出。”
女人四十來歲，麵無表情，眼窩深陷，形容憔悴，時不時還會嘔吐。
聞途檢查完和其他醫生商量過，問梁凱嫻，“手術室空著？”
“兩小時後有台。”
聞途下了醫囑交給護士去藥房取藥，“到時候我過來手術，你按醫囑準備。”
“我知。”
梁凱嫻跟著護士去藥房，吳興林繼續蹲守樓梯口。
聞途下了樓又上來，把口袋裏一袋麵包給他。
吳興林連連擺手，漲紅了臉，“我，我吃過了，聞醫生，您忙了一晚上，您吃您吃。”
聞途放他手裏，“給梁凱嫻。”
吳興林的臉更紅了，深鞠躬，“對，對不起，我會跟梁小姐說是您給的。”
“不用，”聞途拍拍他的肩膀，“挺懂事。”
吳興林嘿嘿傻樂，“聞醫生，您在追梁小姐嗎？為什麼不說啊，萬一她也喜歡您呢？”
聞途看了他一眼。
吳興林不敢說話了，低下頭用腳尖搓地板。
“小吳？”
梁凱嫻從藥房出來，把另外兩位醫生開的單和樣本遞給他，“送去檢驗。”
吳興林跑上來，把麵包往她懷裏一塞，拿起東西就跑，“那個，食堂發的，梁小姐你快吃，涼，涼了就不好吃了。”
醫院食堂不是被炸了？
梁凱嫻拿起包裝袋晃晃裏麵的麵包，涼了又是什麼？
“又一個你的追求者吧？”
汪可桐推著病人從旁路過，對她擠了個詭異的笑容。
梁凱嫻把麵包塞進口袋，“不是又一個，就那一個。”
“你怎麼知道是聞途？”汪可桐邊走邊八卦，“他給你送飯還寫情書，這麼悶騷的？”
梁凱嫻拍拍口袋，“我就是知道。”
汪可桐翻個白眼，“過來加這位病人的床頭卡。”
“哦。”
梁凱嫻拖長音，拿了新的卡片用中英文和阿拉伯登記了詳細信息貼在床頭。
汪可桐抽空看了一眼，“你們是不是從小就有外教教？”
“我上的幼稚園是普通話和英語雙語教學。”
梁凱嫻拿著體溫槍等待一個女人摘掉厚厚的頭巾和長袍，順便和她聊天。
“上高中跟我爹地去東南亞、南美還有非洲打獵，去南極洲釣魚，遇到過很多人，潛移默化學了不少小語種。”
汪可桐屈指彈開兩個安瓿瓶，“不少是指？”
“十來種。”
梁凱嫻看溫槍上的數字，記錄在體溫單上，“多而不精，隻能簡單交流，不過我學語言很快，基利語就是那幾天學的。”
汪可桐搖搖頭，“凡爾賽，不過你家裏人一定很為你驕傲。”
梁凱嫻點頭，“我家一直羅馬，把我培養成這樣，還不錯啦。”
汪可桐很討厭人炫富，但不討厭梁凱嫻這樣，她就是閑聊交流，從來不會高高在上。
“聞醫生注定要嫁入豪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