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嫻?”
耳邊有人叫,梁凱嫻睜開眼。
就見汪可桐背著包半蹲在麵前,收回手,“出發。”
“行。”她起身,扭動脖頸和腰舒緩酸疼,去背包堆裏拿起自己那份。
汪可桐伸手接過,“跑三天累壞了吧,你才睡了十來分鍾,路上再眯會。”
上車後,汪可桐讓她坐最裏麵,自己和希波坐門口。
李澤來清點人數時多看了兩眼,“喲,你們關係這麼好了?”
“女人的事少管。”汪可桐把門帶上,轉頭就看見梁凱嫻賊亮的八卦眼睛。
她先下手為強,“你和聞途就沒發生點什麼?”
說起這個,梁凱嫻可就不困了,“發生了,但也沒完全發生。”
汪可桐“切”一聲,“你倆去的都啥地方,能有興致才怪。”
梁凱嫻跟著突突車顛蕩搖晃,好奇地問,“你之前也送過藥?”
“做母嬰知識普及,鬧海盜那會,”汪可桐掏出手機翻照片,“我還躲樹林裏偷拍過。”
照片裏荷槍實彈的海盜和前天遇到的不同,破衣爛衫,連鞋都是可樂瓶對半切開改過的。
梁凱嫻看完就問,“他們是搶東西,還是找人?”
汪可桐收起手機,“啥都搶,最主要拉青壯年入夥,你們遇到的是找人的?”
“嗯,找一個從他們船上逃走的女人。”
“他們想要女人,花500先令(約6塊錢)就能任意挑選,要不就搶,除非那女人帶走了重要東西。”
汪可桐說完,一拍大腿,“我忘了,這次恐襲好像也是恐怖組織報複女人,醫院婦科兒科最先被毀壞。”
然而事實比想象的更重。
司機在醫院馬路對麵停下,不願再往警戒線那邊去了。
夜幕裏,被炸毀的建築不時掉落灰土,翻倒的車身上斑駁的彈孔像蜂窩,還有死去的牛卡在開裂的電線杆上。
附近負責警戒的軍警過來檢查背包,然後放他們進入那堆殘垣斷壁裏。
梁凱嫻看見了塌了一半的醫院,部分房間亮燈,偶爾有人經過,也都是在窗邊一閃而過。
靠得越近,裏麵呼痛祈禱的聲音越清晰。
希波抓起地上的沙土擦手擦臉,然後向她的真主祈禱緩解病人的痛苦。
李澤繞過正跪地祈禱的希波,“情況不太樂觀,警方說傷亡大概在200,附近受波及的人還在陸續送來。”
梁凱嫻邊走邊回頭,不遠處聞途正和軍警激烈交談,他的背影很高,氣勢死死壓住對方。
“隻有我們嗎?”她避開停在過道上蓋了白布的遺體,低頭致哀。
李澤也摘了眼鏡,“還有另外三支醫療援助小隊,兩個在機場,那個要明天落地,先忙。”
“好。”
梁凱嫻戴好防護用品,進了醫院。
大門上的玻璃碎成一地渣子,裏麵白牆綠漆基本看不清原來的樣子。
二樓的金屬欄杆搖搖欲拽,一樓左手邊的兒科測量身高的牆上有幾隻小小的血手印。
從這裏,她和汪可桐希波分開工作。
在醫院武裝的幫助下,把傷者分送到事先騰出的空地,再請醫生過來會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