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病人注射完開始八卦，“不過他本身就很優秀，父親不早走也是院士，那時候的流行病學專家多金貴，可惜他媽媽……”
梁凱嫻回頭笑著說：“會解開疑問的。”
汪可桐不知道她為什麼永遠積極自信，好像看著她，旁人也跟著樂觀起來。
兩個小時後，聞途上來接手術，梁凱嫻不在。
離開病房去手術室，他才看見梁凱嫻在B病區，抱著一個嚎啕大哭的黑人老太太安撫。
他沒叫她。
手術結束，做完術後消毒出來，他看見了蹲在外麵的一小團。
她臉頰上有口罩勒痕，發際線的碎發全汗濕在額頭上，臉顯得更小了。
“這裏有傳染風險。”他拉她走，“以後別靠近。”
男人身高腿長，梁凱嫻得邁大步跟上，“頭先街上有人放槍，你聽到嗎？”
聞途知道她怕他心理陰影卷土重來，就說：“手術中隻關心手術步驟。”
梁凱嫻不追問了，“手術順利嗎？”
“清理過腹腔，看她術後愈合。”聞途走到樓梯口，鬆開她的手，“有事微信，別下樓。”
梁凱嫻點頭，把空的麵包包裝袋塞他手裏，“樓上沒垃圾桶，唔該(麻煩)聞醫生丟垃圾。”
聞途敲她的額頭。
她推開他的手，“給聞醫生提個建議。”
“講。”
“以後可以kiss我，但不可以敲我的頭。”
聞途把空袋子揣兜，“嗬。”
梁凱嫻看著他的背影，嘟嘟囔囔回病區，“又不是沒kiss過。”
手臂被從後麵拉住。
她回頭。
身後是聞途，身邊就是牆。
他那麼高，能罩住兩個她，把她堵這裏，她想跑都跑不掉。
梁凱嫻仰著頭，“做咩呀？一把年紀，學後生仔(年輕人)壁咚啊？”
聞途把著她的腰拎起來，含一下她的嘴唇，“怎樣？”
吻得又快又敷衍，吻完就把她放地上，行色匆匆下樓去。
梁凱嫻抿了下嘴唇，追到樓梯口對樓下輕喊，“做咩走咁快(跑那麼快)，有老虎追你呀？”
聞途沒聽見。
隻有縮在樓梯角的吳興林捂著耳朵低著頭，“我我我，什麼都沒看見也沒聽到。”
梁凱嫻指著他，“你最好是。”
吳興林把頭都快埋進地板裏了，一整個下午都沒敢看她。
傍晚時從別的醫院轉來一批重傷病人，其他兩支援助醫療隊也陸續趕到，破敗的醫院裏塞得滿滿當當。
一樓一部分輕症被送到二樓照顧，梁凱嫻忙到後半夜才吃上一頓熱飯。
她坐在牆角剛打開飯盒，就看聞途拎著行李包走上來，“你被趕走啦？”
他隨意把鋪蓋攤在走廊上，“防止夜裏發生意外，男人輪班上來值守。”
值夜班是醫生的必修課，梁凱嫻毫不心疼，“你值上半夜？”
聞途點頭。
她夾了一塊烤魚喂他，“食塊魚補充體力，下半夜陪我瞓覺(睡覺)。”
聞途挑眉，看著那塊魚吃也不行，不吃也不行，“你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