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晴扶額不語,她有些明白母親為何會破例讓他上山了。
由於毫不吝嗇元氣消耗,很快做好九道菜,要不是袁天晴說夠了,他還要繼續做下去。
張富春叫夥計把這些菜端到二樓雅間,笑道:“晴小姐,你們快去嚐嚐我手藝如何,後廚裏挺忙,我就不陪你們了。”
袁天晴抱拳致謝後,問道:“張叔是否有溫家兄弟吃白食的憑證?”
張富春道:“當然有,專門拿了個賬本記著呢。”
袁天晴點點頭,道:“如果之後請張叔上樓,還麻煩帶上這個賬本。”
張富春不明所以地答應。
梅娥不知小姐以掌覆拳的動作是什麼意思,但也照著模樣對張掌櫃做了一個。
二人剛離開廚房,張富春趕緊摸出瓶回氣丹,倒了兩粒在嘴裏,咽下去之後又拿過一隻大茶壺,仰著脖子咕嘟咕嘟灌著涼茶,最後抹了兩把嘴,慶幸地拍拍壯實的胸脯,還好還好,差點在晴小姐和小姑娘麵前出糗了。
酒樓門口來了一行七個人,看裝束都是學院學子,趾高氣昂,理也不理迎客小二,徑直上了二樓。
梅娥早已把肚皮撐得滾圓,直可惜自己修為不高,見了好吃的也吃不了多少,隻能睜大眼睛,看小姐優雅地將九盤子美味菜肴輕輕鬆鬆全部吃光光。
砰。
門被一腳踹開。
見雅間內有人,立即有人破口大罵:
“哪裏來的野丫頭!怎麼會在飛少的房間裏?”
他們成日跟著溫鵬飛到處廝混,不論富春酒樓生意再火爆,也總給他們留著這間鬆雲居,隻要來吃飯,他們的菜總比別人的更快端來,並且飯桌上喝的酒,也是價錢高達五百元晶一壇的百果釀,如此待遇之下,他們幾個如何能不自傲。
梅娥站起身想要罵回去,卻看到撥開人群走到前麵的溫大少爺。
溫鵬飛本來麵色陰沉,見了屋內兩人,原來是自己的便宜姐姐和她的婢女,臉色才好了許多,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晴姐當麵。”
後麵的溫炰輝低聲問好道:“見過晴姐。”
溫鵬飛道:“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小孟快給家姐道個歉。”
那位率先破口大罵的,極為自然地低頭道:“不知是姐姐在此,小孟唐突了。”
溫鵬飛邁進門內,向眾人介紹道:“這位就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姐姐,老猿山的正牌大小姐,還未有婚配。”
他說到最後半句,刻意壓低了聲音,向身旁一位相貌端正的木訥男子挑眉一笑。
木訥男子早在開門時的驚鴻一瞥就呆住了,此時聽聞溫鵬飛的明顯暗示,內向地低下頭,又忍不住將眼神偷瞟向袁天晴。
袁天晴道:“沒事就別打擾我們吃飯。”
“兩個人吃飯多沒趣,不如和我們拚上一桌,晴姐你也是要進滄洲學院的,說起來我和炰輝還算你的學長呢,可以傳授你不少經驗。”
溫鵬飛嬉皮笑臉,視線毫不掩飾地盯上梅娥,“梅娥,本少爺說的對吧?”
那位叫小孟的男子附和道:“飛少說得對,一定得拚一桌,我首先自罰三杯。”
梅娥埋下腦袋,不去與溫大少爺對視,也不說話。
溫鵬飛聲音隱約有了怒氣,“梅娥!”
梅娥將頭埋得更低,全當沒有聽見。
袁天晴笑笑,視線轉向門口,淡淡道:“滾出去。”
“我滾出去?”溫鵬飛極為錯愕指著自己,麵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晴姐,難道你不知這間屋子是留給我的?”
“小二,你自己說說,為什麼將雅間擅自讓給別人?”
溫鵬飛將視線轉向躲在人群後的迎客小二。
那名迎客小二從酒樓門口一路追到二樓,都沒有攔住這行人,便知道今天少不了一場衝突,此時縮在後麵,滿臉堆笑道:“溫大公子,小的哪敢隨意安排您的雅間,是掌櫃吩咐的。”
溫鵬飛當然提前就知道,袁天晴會接手她母親在中州城的兩處產業,所以張富春那個牆頭草肯定會是向著她,隻是他帶著弟弟在此作威作福已久,早將酒鋪與酒樓視作母親的私產,如何願意拱手讓出?
他煩躁地左右顧盼,沒耐煩道:“將你們掌櫃叫過來。”
小二正想借機離去,卻被袁天晴阻止,“不必麻煩張叔了,我都已經接手酒樓,難道連雅間都坐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