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鵬飛朗聲道:“原來袁大小姐是此間酒樓東家,真是失敬,失敬。不過作為東家,與提前有過預定的客人爭搶房間,不知是否有失厚道?”
二樓雅間都安置了隔音法陣,一般默認為單向隔音,關門後,屋內的聲音不會傳到屋外,不過屋內客人依舊可以聽到外麵的聲音,所以此時有不少客人聽見動靜,開門出來看熱鬧。
溫鵬飛對眾人說道:“諸位常來酒樓的,想來必定知道,在下長期預定了這間雅間,但是今日帶朋友來吃飯,竟發現位置已被酒樓東家捷足先登,我見她們隻有兩位女子,就沒有強硬討要公道,隻是玩笑說能否拚一桌,她卻叫我滾出去,我實在忿忿不平,難道如今開門做生意,店家可以如此欺辱客人了嗎?”
有位渾身富貴氣的胖胖少年,先前在屋內就聽見事情原委,此時靠在門口笑道:“溫大少爺, 我怎麼聽到這位姑娘是你的姐姐,如此說來,你這屬於家事,外人可不好管啊。”
溫鵬飛一眼認出這外貌特征明顯的少年,是通天商行的肖公子,當下謙恭了幾分,有些別扭地笑道:“肖公子說的不錯,今天本來不想讓家醜外揚的,實在是我這位姐姐,仗著嫡出的身份,太過咄咄逼人,不知用什麼法子從我母親手裏要過這間酒樓。”
溫鵬飛越說越委屈,“今天我和弟弟帶著幾位同學好友過來吃頓飯,不但被她搶了位置,還當著朋友的麵讓我滾出去,我把她當姐姐看待,人家眼裏卻未必有我這個弟弟。”
老猿山離此地不算遠,是以大家多少都知道一點山上的情況,山上名聲雖大,人丁卻不旺,這些年大多事務都是管事沐漪在操持著,而沐漪的丈夫則是山主袁托山的養子,姓溫不姓袁。
一幹看客聽聞別家山門的秘聞八卦,一下子來了興趣,當即有人為溫鵬飛打抱不平:“溫大少的母親,我可聽說過,這些年一直為老猿山奔波操勞,沒道理他的兒子在老猿山的酒樓,連頓飯都吃不了。”
一位醉酒客酒至酣處,覺得天下事都在自己胸壑間,抑揚頓挫道:“你懂什麼?還不是因為溫大少不姓袁,我看哪,他姐姐接手產業,多半也是老山主的意思,怕溫大少母親權力太重,準備慢慢剝奪她的勢力,交到自己親孫女手上。”
醉酒客的朋友也喝得不輕,極為感慨地作了個蓋棺定論,“世間位高權重者,都是這般無情,真正做實事者,往往被鳥盡弓藏。”
溫鵬飛見食客們都向著自己,更是放低姿態博取同情,低頭道:“我本來怕晴姐心裏生出嫌隙,從小就要求弟弟炰輝同我一樣,不去沾染山門產業,來到中州城後,也隻是成天帶著三五好友吃喝玩樂,就是表明我兄弟二人,沒有要爭奪產業的心思,可也不知道晴姐,究竟明不明白我們的心意?”
梅娥在房裏聽得直難受,溫大少爺果然繼承了沐管事的八麵玲瓏,一張嘴能把黑的說成白的,剛才他嚴厲地盯著自己,肯定以為自己依舊是沐管事的人,想要自己站到他那一方去,決計想不到自己已經真的跟了晴小姐。不過就算這樣,由於與溫大少爺的身份差距,她也無法開口幫小姐說話。
袁天晴吃完飯後就一直坐在椅子上,運功煉化食物,不愧突破到了築基期,不但輕鬆吃下九盤菜,而且很快就將食物煉化成氣血。
她收了功,仍舊坐著,好整以暇道:“說了半天,我隻問你,你說預定了雅間,可曾付定金?有何憑證?”
溫鵬飛一時語噎,他付個哪門子的定金,隻得硬著頭皮道:“我是這裏的老主顧了,要什麼憑證?這些經常來吃飯的客人,還有店裏夥計,都是憑證!”
迎客小二想溜沒有溜成,被溫鵬飛盯著,隻好連連點頭道:“對對,確實是老主顧了。”
“老夫也可以作證,袁小姐所坐的雅間,確實被溫少爺長期預定下了。”
說話的是一位老者,有一次酒樓裏沒座,他想進此雅間,便正是被小二以此理由攔住了。
很多看客點頭表示同意。
梅娥忍不住了,昂起小臉站了起來,“這哪裏是預定沒預定的事?分明是溫大少爺一行人踹門進來,語言汙穢不堪,擾了小姐的心情!”
她心裏沒說出口的是:晴小姐叫你滾出去,已經很客氣了,畢竟小姐在山上的時候,對你娘的態度都很強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