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們早就是一對(1)(2 / 2)

那男的說:“什麼年代了,也不能忘記革命。”

“行了行了,”我媽不耐煩地說,“怪不得都說你是偽君子,你辦那事的時候怎麼不說革命?”那男的嘿嘿一笑,沒再說話。

媽媽卻尖叫起來:“你這個饞嘴貓,先去做飯。”那個男的去做飯了。鍋碗瓢盆叮當作響,他嘴裏還哼著歌,我一聽是“快樂的單身漢”!什麼亂七八糟,驢唇不對馬嘴。這時,我突然覺著小腿好像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低頭一看,竟然是一隻大鱉。這頭大鱉足有蒲扇大小,瞪著一雙詭秘的眼睛,咬住我的腿。我趕緊雙手緊緊掐住它的脖子,它劃動腳蹼,就是不肯鬆口。我想起口袋裏有一把水果刀,就騰出一隻手迅速將刀掏出,衝著它小便的部位插了進去。這樣做固然失之下流,但我逼不得已正當防衛情有可原。大鱉遭此重創,“哎呀”一聲慘叫,當然它不會出聲,是我給它配的音。它的嘴巴因此張開,我的腿才得以逃脫。大鱉勃然大怒,像一艘潛艇全速向我撞來,我讓過它的利爪,將水果刀拔出,然後一招“力劈華山”將龜頭齊著脖子斬斷。列位看官,大家想必還記得王老六殺鵝吧,我這一招,正是從那裏化出。巨鱉的脖子想收縮,但已經來不及。“撲哧”一聲,一腔鮮血噴了我一身,再看那沒頭的龜身,像風火輪似的轉個不停,攪起颶風狂瀾。我身子站立不穩,被卷入一個旋渦之中,旋渦越旋越深,將我帶往東海龍宮。原來,這口缸直通海眼。一路上但見蝦兵蟹將往來不斷,探海夜叉自由穿梭,龍女梳妝,人魚競豔,令我目不暇接、心曠神怡。突然,斜刺裏一股潛流把我拋出水麵。我一睜眼,隻見天上陽光燦爛,岸上鳥語花香,好一座世外桃花源。

後來,我把這件奇遇說給王小勇,他把嘴巴都撇到了後腦勺上。“劉小威,I服了you,你是真能瞎編啊。我還以為是孫悟空大戰牛魔王呢。”

“什麼牛魔王,是鱉精。”“你鱉吧,我沒空和你胡咧咧。”“別急,你這是幹什麼去?”

“打獵!”王小勇神氣地晃動著手裏的氣槍。不用問,又是偷的他哥哥的。現在已經用不著偷了,他光明正大地繼承了哥哥的遺產。

“等等,我也去--”我拖著受傷的腿追了上去。還是和你講講我們打獵的故事吧,那才叫好玩呢。那天早晨,我和王小勇一共打了十六隻兔子、五隻獾、一頭野豬,我們沒帶獵狗,就任命一隻老獾臨時充當獵狗,沒想到它比獵狗還英勇。天色將晚,我們騎著獾,趕著野豬,野豬上麵馱著累累的兔子,走出城東的森林。這時,突然跳出兩個蒙麵大漢,大喝:“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打這兒過,留下買路錢!”

論單打獨鬥,他們當然不是我們的對手。不用我出手,光王小勇一個人就能把他們收拾了。可是,他們並不是真正的綠林好漢。眼看就要落敗被我們生擒活捉,他們使用了一種類似催淚彈的化學武器,等煙霧過後我們睜開眼睛,他們已經裹挾著我們的全部獵物不翼而飛。

“唉,真倒黴,不然我還想殺了野豬大塊吃肉,剝兩隻獾皮給你做件皮衣,至於那些兔子,就把它們放了生。畢竟我是屬兔的,你也是屬兔的。”

我把打獵的故事講給小玲玲聽,小玲玲笑得前仰後合,笑著笑著,她冷不丁地在我脖子上吻了一下:“劉小威,你真可愛!”

說完,她就跑了。旋轉的紅裙子和辮子,變成了一隻紅蜻蜓,我跳起來抓了好幾下都沒夠著她。我唱起兒歌:“蜻蜓蜻蜓飛,前麵有草堆;蜻蜓蜻蜓落,前麵有草垛。”

紅蜻蜓越飛越高,與夕陽融為一體。

我一個月沒洗脖子,那個紅印依然鮮豔如同公章。我再去見小玲玲,小玲玲捂著鼻子連聲說:“臭死了,臭死了。”

我從背上摸了一把跳蚤,吃瓜子似的在嘴裏嚼著。“閑著也是閑著,全當解悶。香脆可口,要不你也嚐嚐?”“我才不要,還是你自己吃吧!”小玲玲捏著鼻子往我後背上張了一眼,叫了起來:“我天,這麼大一隻臭蟲!”我把上衣一脫,將那隻臭蟲甩到地上,好家夥,足有刺蝟大小。

我一腳將它踩在腳下,抽出長劍--就是上次殺那頭鱉精的水果刀,它隨心所欲、可長可短、出神入化,就像孫悟空的金箍棒。我一劍正中臭蟲的心髒,臭血汩汩而出,方圓五裏的人們紛紛作嘔,臭死一大批。我憋住一口氣,將臭蟲的皮剝下。將肉隨手一扔,扔到了五千公裏外白雪皚皚的喜馬拉雅山上。一群虎視眈眈的鷹隼,一哄而上,瞬間將其化為烏有。至於那件臭蟲皮,我將它掛於戶外,一曝十寒,曬幹以後,做了兩雙皮鞋。一雙漆成黑色,自己穿;一雙漆成紅色,送給小玲玲。兩雙鞋子樣式完全一樣,真是一雙情侶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