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田清子怔了怔，認真聽完，抿唇低聲道：“我知道了，謝謝。”
她的聲音有點啞。
“目暮警官和佐藤警官他們都在忙著處理案子的後續，讓我把這些情況先轉達給你。”他用這句話結束自己的發言。
緊接著兩人陷入長久的沉默，病房裏的氣氛凝成了一塊冰。
吉田清子心虛極了，有些難以忍受這種氣氛。她小心翼翼地挑起話題：“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在你上救護車之後半個小時。”降穀零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隻有嘴唇被緊抿成一條直線，“案件鬧得很大，新聞裏播報現場的狀況，我看到之後就趕了過來。”
吉田清子被救出來時，胸前沾滿了小女孩流出來的紅色的鮮血，被現場的人匆匆忙忙地抬上救護車。
——降穀零下班後打開手機，看到的就是新聞中這樣的畫麵。
吉田清子還穿著早上同自己欣然告別時的衣服，讓他得以一眼認出熟悉的身影。
聽到降穀零看似平淡的話語，吉田清子的心漏跳了一拍。
默然片刻，她發出一個音節：“對……”
“對不起”這句話尚未出口，她喉嚨發癢，難以抑製地嗆咳起來。
爆炸帶來的濃煙讓她的呼吸道有些被灼傷，剛才的幾句話已經是極限，現下再也壓抑自己的咳嗽聲。
降穀零站起來，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懊惱，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肩膀，又從床頭拿起一杯已經倒好的溫水舉到她的唇邊。
吉田清子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水，久違的甘霖終於滋潤了她的喉嚨，讓她感覺舒服了不少。
她很快停下嗆咳，降穀零眉心卻依然輕擰，問道：“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吉田清子怔了怔，搖了搖頭。
降穀零還是有些不放心，站起身要離開：“我去叫醫生。”
吉田清子輕輕抓住他的袖子，低聲道：“別走。”
她尾音極輕，帶著略微的懇求之意。
經曆爆炸之後咳嗽本來就是正常現象，醫生之前也說過這件事。吉田清子的身體已經被嚴密地檢查過，並沒有什麼大礙，降穀零現在其實隻是關心則亂。
輕柔的力道輕輕扯住了他的袖子，降穀零眼底的訝異一閃而過，聽到吉田清子微微帶著懇求的語氣，眸光終於忍不住柔和下來。
感受到自她醒來以後降穀零周身的冷硬氣質有些緩和，吉田清子毫不猶豫地再接再厲，輕聲道：“陪著我吧。”
降穀零僵硬片刻，唇角勾起一個無奈的笑容，發出一聲極輕的歎息。
他抬起手在吉田清子的頭上輕輕摸了摸，輕哄道：“好，我在這裏陪著你。”
吉田清子心內大定，把頭靠在對方的懷裏，輕輕地蹭了蹭。
“對不起。”她低聲道，“以後不會這樣了。”
“是嗎？”降穀零用歎息的口吻說，“你在我這裏已經沒有信譽可言了。”
吉田清子心底酸軟了一瞬，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