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轉瞬之間,吉田清子大腦飛速轉動,所有不合常理的細節在她的腦海裏被串聯成一條完整的線索。
——嫌疑人從一開始就抱著拖人下水的打算。他的確是被自己那句話說動,而堅持讓自己走近的原因恐怕是炸彈的範圍並不大。
難道是自製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炸彈的威力不會太大。
紛紜的猜想一閃而過,電光火石之間,吉田清子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小女孩,向門口臥倒。
她的手臂狠狠撞在地麵上,痛得有些麻木。
爆炸聲轟然響起,吉田清子把小女孩穩穩地護在身下,腦子被震耳欲聾的聲音炸得生疼,感覺背後傳來一陣刺痛。
她無暇顧及太多,隻能保持著標準的姿勢盡量護著自己和懷裏的小女孩。
視線一片黑暗。
小女孩抽噎的聲音隱約傳進吉田清子的耳朵裏。
“紀子。”吉田清子眼前發黑,有些吃力地從唇邊擠出幾個字,“別怕,我們一起活下去,好不好?”
小女孩帶著哭腔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了句什麼,吉田清子沒有聽清,她的意識在深淵的邊緣徘徊,隻能勉力撐著不陷入沉睡。
一線刺眼的陽光突然漏進她的視線。
——得救了。
吉田清子勉強吐出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稍稍鬆懈。
她好像隱隱約約聽見了熟悉的救護車的聲音、周圍人吵吵嚷嚷大呼小叫的聲音,還有屬於醫生的沉穩而訓練有素的聲音。
——不能去接零下班了。
她的腦海裏閃過稍有遺憾的最後一個念頭,緊接著無可救藥地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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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彌漫在她的鼻尖。
她有些吃力地睜開眼睛,覺得這個場麵有一絲詭異的熟悉感。
自己進醫院的次數是不是有些頻繁了。她苦中作樂地想。降穀零之前的工作性質比自己危險多了,受傷嚴重到進醫院的次數反而比自己少很多。
視線有些模糊,她眨了眨眼讓自己適應光線,就聽到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醒了?”
是降穀零。
他的聲音平靜,但吉田清子知道對方心情不太好。
好像生氣了。意識到這一點後,吉田清子心底湧上一陣心虛。
吉田清子下意識地想起來,結果牽動自己的傷口,疼得眼前發黑不說,還差點直接摔到一邊。
一聲無奈的輕歎從身邊傳來,降穀零伸出手穩穩地扶住吉田清子,動作輕柔地協助她在床上坐好。
“零。”吉田清子低聲喊他。
降穀零眼眸微垂,半邊臉蒙在光影裏,看不清他的神色。
聽到吉田清子喊他的名字,他不為所動,聲音平淡地陳述:“商店的半邊被炸毀,現場已經在有序安置,後續也正在處理。除了你和那個小女孩沒有人受傷,小女孩已經得到治療,正在康複的過程中,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的手雖然不能完全恢複到正常人的水平,但基本的生活還是可以滿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