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各方勢力都想我死這件事,作為背鍋俠的宴芝一無所知。
兩人走進破廟的瞬間。
宴芝便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破廟內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個都是皮包著骨頭似餓了好久。
他們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破,頭發亦是雜亂,臉上能看到的表情除了麻木就是絕望,即使見到陌生人進來,也不過是掀起眼皮瞟上一眼。
宴芝還看到角落躺著幾個生死不知的老人小孩,衣服下的身子空空蕩蕩,瘦的隻剩下骷髏架子。
偏偏這個地方,在宛如地獄的另一端,圍了二十多個身形高大的帶刀護衛。
他們後方坐著個珠光寶氣的富貴公子。
這公子長得不賴,不過眼神飄忽,眼下發青,明顯的縱欲過度。
這一幕陡然撞入眼眶,宴芝心頭莫名湧起一種強烈的割裂感。
明明雙方處在同一座破廟,卻又好像活在不同的世界裏。
順利找到庇護所,宴芝並沒有多開心,反而因此多了些壓抑和不安。
“他們是...乞丐,還是什麼?”她湊近落夕痕,小聲問道。
落夕痕看到這些人,臉色更差了,聞言,冷笑道:“陛下不知道嗎?”
他沒頭沒腦的一句把宴芝整懵了,剛想追問,身子倏然一重。
落夕痕昏昏沉沉靠在她身上,密集的汗珠順著他緊致的下頜滴到她的臉頰,宴芝抬眼一看,透過幾縷散亂的發絲發現落夕痕臉上浮現出不正常的潮紅,眉心緊緊鎖成一團。
她心裏一個咯噔,用手背覆向他的額頭,驚人的溫度令她手一顫。
“你發燒了!”
落夕痕眼睛睜開了些,掙紮了兩下,沒能站起身。
他先是被女帝鞭笞潑鹽水,接著以一敵眾,身中毒刀傷上加傷,最後強撐著一口氣逃到這裏,就算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住,何況他隻是個肉身凡胎。
宴芝扶穩落夕痕,目光巡視一圈。
破廟右方擠滿了人,唯左邊那群護衛邊上還有空地。
連忙把人扶過去,二人被雨水澆透,水順著頭頂噠噠滴落,很快腳下積出一片小水窪。
立刻就有個護衛過來驅趕道:“你們兩個,水流到我們這了,趕緊滾!”
宴芝眼皮一跳:“這水離你們十萬八千裏,流不到你們那去。”
護衛道:“我說流便流了。”
“這廟你家的?”對方人多勢眾配有兵器,己方一個重殘昏迷一個柔弱小女子,宴芝不想掰扯,隻是現在出去無異於找死。
“不是我家的,但是!這裏坐著貴人,你們這種臭乞丐坐邊上合適嗎!”
護衛將但是兩個字咬的格外重,趾高氣揚的樣子令宴芝心生厭惡。
她抬頭看了那公子一眼,狠狠記住了他的樣子,強忍怒火道:“噢,是很貴氣,不知哪家的公子,如此的貴不可言。”
護衛昂起腦袋:“低賤的黔首不配知道我們大人的名...”他跟隨陳遠多年,見過不少好東西,此刻雙方距離相隔較近,故而看出宴芝肮髒不堪的外衣實際價值匪淺,那衣料上若隱若現的花紋似為金線繡製而成。能穿得起這種布料,必然非富即貴。
護衛一時驚疑不定,於是閉嘴退回陳遠身邊,單膝下跪附在他耳邊嘀嘀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