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葳蕤麵色漸漸沉下來。
她低眉看著手裏的紅酒杯出神,好半晌才突然又笑起來,看向宋緣時,眼睛裏帶著深深的嫌惡:“他變態!”
“是指,懷疑梁詩和明棠有血緣,還故意撮合他們?”宋緣隻知道這一茬。
顧葳蕤搖搖頭:“在一切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在我還是朱瑾媽媽的女兒時,在他以為我就是翁成賦出軌的產物時……他曾經用一種很變態的目光看過我。”
宋緣驚地整個人都靜止了。
“那是一種男人看女人,猛獸看獵物,食客看菜肴的眼神。”顧葳蕤這一刻,忘掉了她學到的用餐禮儀,將酒杯狠狠地攥在手心,“甚至,朱瑾媽媽死後,他在墓地裏就試圖對我動手動腳……”
按照梁景山當時的思維,就算顧葳蕤不是他的孩子,至少也是梁訓同母的妹妹。
他怎麼可以生出那種心思?
他甚至沒有進一步確認過!
他就沒有想過,萬一搞錯了呢?
萬一,翁成賦生下的,真的是他的孩子呢?
“你希望我怎麼配合你?”宋緣覺得,顧葳蕤的恨,或許是真的。
就算是假的,知道對方想挖什麼樣的坑,也算提前預警。
“我聽說,翁成賦的鬼魂回來了,希望她能和梁景山,多多往來。”顧葳蕤不知道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但梁景山這段時間的精神狀態明顯有問題。
真鬼也好,假鬼也罷,總之能擾亂梁景山的心神就行。
“好。”
宋緣第二天就去找了梁景山。
梁景山往她身後看了好久,進書房後,還不停地往犄角旮旯看,總覺得裏麵藏了翁成賦的鬼魂。
“你來有什麼事?”梁景山不想和宋緣待太久。
他今天連茶水都沒有準備,就怕裏麵不小心又出現不該出現的東西。
致幻劑在他看來都是小問題。
最怕有要人性命的東西。
“我想了解一下——朱瑾。”
“怎麼忽然提起她?”
“好奇啊。”宋緣態度隨意,“從你的視角來看,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陰險狡詐、惡毒可恨!”梁景山沒一句好詞。
宋緣忽的笑了:“聽起來,仿佛讓你下定決心換孩子,也有她一份功勞嘛?”
梁景山急道:“當然是她!要不是她提那一嘴,我也不可能有那個心思!”
宋緣搖搖頭:“她人都死了,你想把一切都推給她,她也不能爬出來為自己辯白,這裏又沒有外人,事情也過去這麼多年了,你不用那麼著急撇清自己。醫院有那麼多鬼,總有幾個是親眼目睹過的,我媽和他們應該更好交流。”
“聽說葉桑也死在了醫院,不知道我媽跟她交流過沒有。”宋緣仿佛很像知道答案的樣子。
梁景山卻隻覺得腳底生出了一股寒意。
翁成賦恨他換孩子,葉桑何嚐不會恨他讓孩子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
甚至……
“跟我沒關係!都是朱瑾那個賤人!是她拍顧葳蕤的照片給我!是她暗示我的!”梁景山仿佛看到了葉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