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星兒命令的口吻熟悉、自然。
就像她與南斯東第一次見麵,她用同樣的語氣罵醒那時還在頹廢的他。
可就算她的聲音比平時高了很多分貝,南斯東也在那濃濃的眼底看到了一絲絲的不安。
他閉上眼睛的同時,也馬上堅定了回了句。
“好!”
當然,不到一分鍾,冼星兒就自行宣布:流星落下了......
南斯東睜開眼,看著眼前雙眸如星的笑眼,點點頭,淺笑:“那明天我們去登記結婚。”
冼星兒似乎猶豫了一秒,但也僅僅是一秒,下一秒便又跳上剛剛她坐過的石墩大喊:“我要結婚了!”
“我可以結婚了!”
一遍遍的重複同一句話,樂此不疲,笑顏如花。
仿佛一個恨嫁女終於要嫁出去了,開心的無以複加。
可那時,她明明也才20歲。
他看著她,蹦蹦跳跳開心的樣子,心內無比滿足。
他從來沒有看她那樣的笑過!
幾個小時前,他站在台上接過賽車大賽的冠軍獎杯,發表獲獎感言,那時她隻提到她一個人的名字,她都沒有這樣開心。
她是愛他的!
那一刻他無比的確定...
思緒回籠,南斯東再看到紙上寧音拒絕的理由。
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難道就是為了這個所謂的毒誓,所以第二天才失約的嗎?
他還記得,淩晨兩人分開,約好八點民政局門口見。
本來,他想要送她回家一起去取證件。
可被冼星兒拒絕。
他想,正好趁著這個時間,可以去珠寶店準備婚戒。
雖然結婚匆忙,但婚戒也必不可少。
他想給她一個驚喜。
可就在他一臉幸福,開車去民政局的路上接到了冼星兒的電話。
“抱歉,我昨天是跟你開玩笑的,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就是這樣,說話做事完全不計後果。”
“我不會去民政局了,以後我們也別再見了。”
隻此兩句,是冼星兒給他的唯一交代。
南斯東再回撥回去,早已經是關機狀態。
心急如焚,想要找她問個清楚。
可忽然之間,他才發現。
他對她知之甚少。
甚至連她住在哪裏都不清楚。
每一次都是她來找他。
一瞬間,無盡的涼意席卷全身。
南斯東眼神空洞,思緒混亂,完全沒注意路況。
擋風玻璃碎裂,無情的打在他臉上,身上的時候,他還在想:“我該去哪裏找她......”
南斯東不自覺的撫摸了下左手的婚戒。
當年買了婚戒,他便馬上戴上了,這些年從未摘下來過。
而屬於冼星兒的配對女戒卻丟失了。
當時他車禍被好心人救起,現場一片混亂。
等到恢複意識,拚命去找,怎麼也沒能找到那配對的女戒。
它就跟冼星兒這個人一樣。
從那天開始,消失的無影無蹤。
南斯東全身輕微顫抖著,當年的痛感又再一次席卷全身......
車禍帶來的身體的痛和消失愛人心上的痛。
交織在一起,像是地獄烈火無情灼燒著他...
寧音察覺南斯東有些異樣,輕輕扯了下南斯東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