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夏婉想起與丁濤約好今晚在體育場見麵的時候,已經過了晚上十點了,但還是滿懷歉意和感動地急衝衝地趕去了體育場。遠遠地就看見熟悉的梯級位置上有人在等等,心裏就又高興了一下,心想著悄悄過去逗他一下他就不會生氣了,正好也可以告訴他自己為燕子做的一點事情,就在樹影下輕輕地從側麵走近去。
可是,越等她悄悄從背後摸了近去就越是疑惑起來,繼而是失望,然後又難過起來。
男的是丁濤無疑,可竟然他的臂彎裏還有個顧蘇美,靠在一起也就算了,丁濤還在用自己的胳膊搭在她的肩頭用力地握著,心不由得一下子陷入死灰……
那女的分明就是顧蘇美,而丁濤今晚除了約我,竟然還約了顧蘇美,不禁又想起他們平時在一起的歡笑和自己與丁濤相處的時候,丁濤臉上似乎從來就沒有過的舒心笑容,頭就嗡地一下炸開了,不禁一下子失落到了穀底,完全不知道自己這該怎麼辦。況且又是這樣的情況。
或許自己完全就不應該來的,或許自己一直都是錯的……
正這樣想著,體育場跑道上從遠處跑來一個人,隻好就又低了頭順著來時的樹影往回走,心也碎了一地……
回到寢室裏的時候,梅子正在服侍醉了又吐了的燕子,其他同學都能回家的已經回家了,出去玩的出去玩了,燕子滿口酒氣地說著胡話,梅子正幫燕子擦臉和手,又小心地給她脫衣服。一抬頭就看見一臉悲傷的夏婉,似乎覺得不對勁,然後又低頭認真忙自己的去了。
徑直走進衛生間的夏婉,一扣上門就坐在地上忍不住哭了起來,就想起了媽媽,想要回家,想要快快逃離這個鬼地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在騙自己,以為隻要自己堅信某些事情不會發生,那麼就一定不會發生,除非親眼看見,希望就是永遠存在的。而自己不就是一直把持著這樣的信念在和丁濤交往麼?
因為自己一直選擇相信他,所以沒有對他和顧蘇美的交往有過任何幹涉;因為自己也一直相信他會堅守這樣的信念,所以自己一直都在耐心地等待事情的水落石出。就是因為自己傻傻地相信他們之間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所以才會弄到自己付出了那麼多,卻發現自己不過是他的一個隱形女朋友,而顧蘇美和他才是光明正大的情侶。自己寧願默默地等待著他的自清,可到頭來自己隻是一廂情願地被他暗地裏耍了一回……
我要回家,我要媽媽,這個騙子,用一本日記就把我欺騙了,然後還要強詞奪理地說他們隻是普通朋友,然後自己竟然相信了他,然後才知道自己才是那個最傻的人。我要回家,我要媽媽……
便池裏的水嘩嘩地流著,夏婉坐在地上,任憑臉上的淚水嘩嘩地流,虧自己還想著把燕子哥哥帶來的特產也分他一半吃,虧自己還這麼想著他,而他早已經把自己忘記了。說不定他就是約了顧蘇美,然後記岔了時間又約了自己,才被自己撞個正著。活該我自己是個傻瓜,活該自己就這麼傻傻地愛著他,我要把你的東西都還給你,我,我恨你……
躺在床上的夏婉,淚水還是不停地流,梅子安靜地開了小燈在看書。怎麼樣洗漱完的自己還是記不起來,上到床上脫掉睡衣,才發現自己在衛生間裏稀裏糊塗地把**穿反麵了,幸好關了大燈就又摸摸索索地脫下翻過來再穿上。躺倒,感覺枕頭底下硬硬的,又一下氣上心來,把日記本扔向了腳那頭“啪”的一響,腦袋裏亂糟糟的完全沒法兒厘清。想到他們在一起的說說笑笑,氣就不打一處來,偏偏自己就是個傻瓜,一直都被蒙在鼓裏還整天暗自高興,以為自己的真心一定會讓他感動,也對自己專一……
想著想著就越覺得慪氣,這一切都是他的把戲,而自己一直是在自作多情,想著想著氣又不打一處來,眼淚一會兒就打濕了枕頭,不經意間腳又碰到那個該死的日記本,索性補上一腳,日記本就蹭開蚊帳掉了下去“劈啪”一響。可心裏還是一團亂麻……
梅子輕聲問:“夏婉,你怎麼了?”
夏婉不想回答,淚水卻流得更凶了。
梅子又提醒:“東西掉下來了,要撿起來嗎?”
“不要!”
梅子又無話。
一大早被燕子的嬉鬧吵醒,閉著眼睛聽著燕子興奮又輕鬆的嘰嘰喳喳,夏婉心裏又安了一些,可又煩著在。冷不防燕子的嘴唇一下就吻了上來,睜開眼睛她還攀在床沿上做鬼臉,嘴裏說著:“吻醒我的灰姑娘來!”正一手得意地拿著掉下床去的日記本,夏婉一聽“灰姑娘”這三個字心裏又是一灰。但還是一陣驚慌地伸手去搶。
燕子一下笑出聲來:“還不快起床,那個誰正在樓下等著你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