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毛賊。”
“教匪。”
一條可供數騎並排同乘的官道上,太平軍派出的一支斥候小隊和漢軍派出的一支斥候小隊相遇,雙方幾乎同時發現了對方,不約而同喊出聲來。就在上月前,雙方還是以兄弟之盟相稱,轉眼之間,一方稱對方為賊,一方稱對方為匪,讓人不由感歎變化之快。
兩支斥候小隊都是騎兵,太平軍大約十五六騎,而漢軍隻有五騎,相隔三百米左右,相互打量一下之後,太平軍的斥候首領輕踢馬腹,呐喊道:“衝。”率先發起了進攻,頓時馬蹄翻飛,泥土四濺,氣勢洶洶的向漢軍衝去。
“走。”漢軍斥候小隊想也不想,撥轉馬頭,打馬飛奔起來,雙方頓時形成一追一逃,如同一黃一紅兩支細流,向前滾滾而去。
雖然人數是漢軍三倍,不過追擊的太平軍心中原來還有點忐忑不安,不過看到漢軍轉身而逃,太平軍頓時心下大定,短毛賊看來也不過如此,一時士氣大振,跟在後麵緊追不舍。
前麵的漢軍一邊跑,一邊不時回頭,雙方距離眼看越追越近,或許是慌不擇路的原因,前方漢軍一拐,竟然闖進了一片淤泥地,結果速度越來越慢,追擊的太平軍越發興奮,當到達淤泥地時,毫不猶豫的跟著躍進。
“卟。”一踏進淤泥地,馬蹄的速度立即變慢下來。
“糟糕,中計了。”有清醒的太平軍反應過來,不過後麵還有同伴跟進,即使是想停也一時難予停下來。
“籲” 看到太平軍跟了進來,漢軍斥候頭領吆喝了一聲,放慢馬步,緊接著撥轉馬頭麵向著追來的太平軍,其餘四名漢軍也跟著停下轉向。
“準備戰鬥。”
看到漢軍停下,追擊的太平軍臉上不由露出輕鬆的笑意,仿佛看到勝利已經在向自己招手,沒有等到太平軍臉上的笑意消散,就看到五名漢軍每人端著一把長槍,冰冷的槍口正對著己方。
“砰!”槍聲響起,追在最前麵的兩名太平軍隻覺得胸口被重重的撞擊了一下,接著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握住馬韁的手不由一鬆,雙腿的力量如潮水一般消失,再也支撐不了身體端坐在馬上,從馬上摔落到地上,沉悶的落地聲響起,頓時泥水四濺。
“旅帥大人。”
“旅帥大人中槍了。”
“快救大人。”
“短毛賊卑鄙,用火槍暗算,快退。”
……
人仰馬嘶聲中,太平軍一陣混亂,不能不說漢軍的運氣很好,雖然首輪射擊中隻打中了兩名太平軍,不過其中之一正是這支太平軍的主將,一名旅帥,按太平軍最初的編製,一名旅帥統領525人,如今自然大大不如,而且斥候小隊都是精銳,人數自然更少。
旅帥一倒,剩下的太平軍有人想先停下來察看主將的死活,有人想加快速度衝過去,有人卻被漢軍火槍嚇得萌生退意,三種想法混在一起,整個隊伍自然亂成一團。
“砰、砰。”漢軍的火槍又是一輪響起,這次足有三名太平軍中槍倒地。
“衝過去,隻要衝過去我們就贏了。”一名卒長大聲呼喊起來。
此時雙方距離不足百米,若是平地,策馬不過一息功夫,漢軍根本沒有時間重新裝填彈藥,可惜雙方處於淤泥地,大大延緩了馬速,太平軍這才明白過來,先前的漢軍根本不是慌不擇路,而是故意選擇了這片淤泥地作為戰場,此時後悔已晚,不過數十米的距離還是讓太平軍產生了希望,與其等死,不如拚一把。
“衝。”
當太平軍重新發起衝擊時,漢軍已經完成了第三次裝彈,在漢軍眼中,此時策馬衝鋒的太平軍緩慢的可笑,還不如普通人在平地移動的速度,正是練習槍法最好的靶子。
槍聲持續響起,短短的數十米距離成為太平軍這隊斥候的死亡之路,當槍聲停息時,太平軍的斥候隊已經全滅,隻剩下數匹空著馬鞍的戰馬打著響鼻,呼喚著自己的主人。
“哈哈,痛快。”
“班長,這些教匪真是笨蛋,看到我們走他們還真敢追,也不想想我們用得著怕他們嗎?”
“其實這些教匪也算勇敢,沒有一個人轉身逃跑,起碼比清妖要強得多,若不是武器太差,實屬勁敵,下次遇上不可大意。”
“是。”
……
“好了,不要再耽擱時間了,咱們走,離開這裏。”又說笑了幾句,那名漢軍班長下令道,其餘四名漢軍應了一聲,將手中火槍收好,臉上帶著輕鬆的笑意,牽著自己的戰馬慢慢向官道走去,等踏上官道,五名漢軍立即翻身上馬,“踏,踏。”的馬蹄聲響起,不一會兒就消失在遠方,對於被自己消滅的那隊太平軍斥候,漢軍連看都懶得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