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嶼陷入沉默。
原來當朝陛下是個女人,不僅是個女人,還是薑祀的女人,且還救了他,對他情根深種,現在還住在他家。
這實在衝擊力太大,白千嶼覺得自己有點招架不住。
他倒退兩步。
於瑟見了,眼淚瞬間落下,她熄了燭火,低下頭,哭泣的身影與山洞中的人重合。
白千嶼複雜的看著她,終究還是走上前。
“你莫哭了,我隻是有些……”有些難以接受。
於瑟道:“我知道,以我的身份不可能跟你走,哪怕我想逃也逃不掉,薑祀不會放過我的,但是我還是很想見你一麵。”
白千嶼表情更複雜了:“你就不怕我把這事說出去?”
於瑟卻忽然抱住她,女子馨香傳入懷中。
觸碰到的一片柔軟,白千嶼心慌了一瞬,身體已經很誠實地將她摟緊。
於瑟:“沒關係的,我不在乎這些,我一個女人坐在皇位上,本身就隻是薑祀的傀儡。”
“他欺我,辱我,囚禁我,我心悅於你,卻無法與你相見,無法表明心跡,連生死都由薑祀掌控。”
“我知道你這些日子一直在尋我,所以我想見你一麵,一來,我想之後你也不願再尋我了,我也算……安心。”
“二來,我有一樣東西想要給你。”
一封薑祀勒令於瑟主動上交虎符,並與鄰國和談,要求鄰國廢太子重新掌權的書信。
“我不懂權術,但希望這東西能夠幫助到你。”
兩年前,薑國與鄰國交戰,明明打贏了,薑於瑟卻在次日早朝宣布要與鄰國和談,還要求鄰國廢太子登上皇位。
因為國師薑祀並未反對,所以這事定了下來。
可如今看來,竟全是薑祀的意思。
有了這封信,何愁不能煽動朝臣?
朝臣們可以容忍薑祀把持朝政,卻絕對不容忍國師與鄰國如今的皇帝勾結。
因為很可能,將來鄰國的刀會架在這些朝臣們身上。
再加上如今有國師引來天譴一說,更能夠鼓動百姓。
白千嶼激動不已,更感動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從未有這麼一個女人,願意把自己的所有底牌交給他,一心一意為他著想。
他也不在乎她曾是誰的女人,不在乎她是否懷過孩子,隻要是她,他覺得就夠了。
然而他剛想一番表白,便被於瑟推了出去:“快走吧。”
白千嶼隻得匆匆拉住於瑟:“你放心,等我,我必不負你。”
白千嶼好感度:80
於瑟與他執手相看淚眼,含笑點頭。
直到白千嶼走了,她也沒擦眼淚,而是坐在桌邊畫起了畫。
她的畫技很好,字當然也寫得很好,且十分擅長模仿。
方才給白千嶼的信便是她照仿著薑祀的筆跡,一個字一個字寫出來的。
她有自信和本事,就算薑祀親眼看見了,也隻會懷疑他失憶了,忘了自己曾寫過這麼一封信。
沒人能懷疑到於瑟頭上。
“你還好嗎?”
窗戶又被推開,十七跳了進來,便看見於瑟對著一張宣紙抹淚。
再一看,上麵是一個小娃娃躺在繈褓裏的模樣。
“你來啦。”於瑟回頭看他,忍不住委屈的開始哭泣。
十七的心好像被揪住了,像有千萬把刀紮進去攪和一樣疼。
他單膝跪在於瑟麵前,拉住她的手:“對不起,對不起。”
“這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蠢,沒能留住我的孩子。”於瑟伏在他肩膀上,滾燙的淚珠落下。
十七緩緩抬手環住她:“我帶你走。”
他被帶回來之後,就被幾個暗衛輪番看守著,也不知道外界的情況。
直到晚上才終於有機會出來,便得到了於瑟懷孕,又流產的消息。
若是他早一點發覺有人跟蹤,帶她逃走,她便不會有如此遭遇的。
都是他的錯。
於瑟哽咽:“你確定嗎?帶我走,便是背叛薑祀,真的值得嗎?”
十七眼神堅定:“為了你,便是將我千刀萬剮也是值得,隻是……你願意同我走嗎?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永不背棄。”
於瑟摸上他的臉:“好,我跟你走。”
夜色正濃,十七帶著於瑟打暈了兩個守衛,偷偷離去。
而於瑟與暗衛十七一同消失的消息,在第二日一早,由伺候湯藥的侍女告訴了薑祀。
薑祀摔碎了一隻茶碗,還劃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