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人命關天(2 / 3)

胡占禮一個勁地勸解著說:“鄉親們,光急沒有用,還是抓緊想辦法救人要緊,你們打起來傷著誰也不好,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請鄉親們相信,村委會一定會秉公執法處理好這件事。”

有人大聲說:“胡主任我們相信你,不過,我們想聽聽他放個啥狗屁?”

一個當時在現場的人說:“馬本庫,今天都是你的事,要不是你在哪兒瞎咋呼、亂朗朗,給個逼命鬼似的,程連臣也出不了這種事。”

“一點兒也不假。”有人接著說,“都是他的事,如果程連臣萬一有個好歹,叫他這個王八孫子小兒抵命。”

“嘎、嘎、嘎、……”的摩托車聲由遠而近,迅速來到了磚廠辦公室的小院中,“吱”的一聲停下來。王天龍大步走進辦公室的人群中,看到胡占禮急切地問:“人傷的怎麼樣?”

“我光顧這邊了,那邊的情況不清楚。”

王天龍嚴肅地說:“父老鄉親們,我理解你們的心情,可眼下當務之急是救人,人命關天,打架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占禮快走,到現場去。”說著拉著他快步如飛的向外走去,其他人也緊緊地跟在了後邊。

現場的情況更亂,也更慘。許多人圍著看不敢下手,也不知怎麼辦?被纏進製磚機皮帶中的程連臣已經昏迷過去,生命危在旦夕。程連臣的母親抓著兒子的右手,高一聲低一聲的喊著、哭著:“我的兒呀!我的兒呀!娘不能沒有你呀!你撇下娘,娘沒法活了!我的兒你出來呀!跟娘回家再也不掙這兩個臭錢了。”

程連臣的父親兩眼都瞪直了,機械地抱著兒子的頭,一個勁兒地傻喊著兒子:“小臣、小臣、……。”

昏迷過去的程連臣臉色蒼白,被纏進去的左小臂血肉模糊,鮮紅的血液一個勁地向外流著,滴了地上一大片。原來痛的大聲地叫喚:“娘,我疼死了,爹,救救我呀!娘,我疼死了,爹,救救我呀!……”後來聲音越來越小,頭突然耷拉下來。

所有在場的人都嚇了一大跳,為程連臣的生死捏著一把汗。而程連臣的爹媽經不住這樣的沉重打擊,兩眼一黑,身子眼看著往下倒去。

說時遲,那時快,王天龍一個箭步跑過去,一手抱住程連臣的母親,一手抓住程遠征胳臂,大聲吩咐說:“占禮,快過來。”

緊跟在王天龍後邊的他答應著快步跑過去,抱住程遠征的同時,另一隻手向他的人中穴點去。王天龍也不敢怠慢,用騰出來的那隻手,向程連臣母親臉上的人中穴位摁去。幾乎同時,程遠征夫婦“啊!”了一聲,慢慢的蘇醒過來。

王天龍瞅著程連臣奄奄一息,血流不止的樣子,立即像指揮戰鬥那樣,下達了命令:“程連民你把你二叔扶過去,程遠誌你把你二嫂勸過去。”

“是。”二人在別人的協助下,把嚇傻了的程遠征夫婦架到了一邊去。

時間就是生命。在部隊受過戰地救護知識的王天龍,懂得搶救傷員時間的重要性。他大聲吩咐說:“崔明軒,你趕快去辦公室,給縣醫院的急救中心120打電話,讓他們趕快來。”

“是。”崔時軒答應著向辦公室跑去。

“程連民,你馬上找兩個人抬一塊鋪板來。”

“是。”

王天龍指著程連臣的上臂說:“占禮,你用雙手抓住這裏,用大勁攥緊。”

“是。”他雙手用力攥住後,鮮血隨之流的慢了下來。

王天龍從褲兜中迅速地拿出一個小手絹,麻利地係在了程連臣的左大臂上,血基本上被止住了。隨即又吩咐說:“占禮,你招呼幾個人,準備倒拉皮帶。”

“是。”幾個小夥子明白,自動走過來。

王天龍緊接著說:“遠誌,你過來,咱倆抱起連臣,當他們拉動皮帶時,咱倆拖著連臣一起往回走。”

“是。”

王天龍又吩咐說:“占禮,你們幾個人聽我口令,慢慢向後拉皮帶,越慢越好。”

“是。”幾個人答應著,雙手抓緊了製磚機的皮帶,蹲下身子,做好了拉皮帶的準備。

“注意,開始。”王天龍下達了命令。

皮帶在幾個小夥子的拉動下,緩緩地向回走,一寸,兩寸,三寸……,王天龍和程遠誌互相配合著,拖著程連臣的身軀,隨著皮帶的回走速度,一點兒一點兒地向回退。

“啊!”程連臣從昏迷狀態中叫了一聲。他被纏住的血肉模糊的左手臂,和沾在胳膊上的衣服一起被拖了出來。

王天龍立刻組織人把昏迷中的程連臣,抬到事先準備好的鋪板上。王天龍說了一聲“抬”,六個人一起用力把鋪板抬起來,一齊向前走去。王天龍托著程連臣受傷的左手,使其略高於身體,隨著幾個抬木板的人快步朝大路邊走著。

“來了——,來了——,……”縣醫院救護車的叫聲由遠而近。當他們抬到路邊時救護車也到了,在醫務人員的指揮下,幾個人把程連臣抬上救護車。醫生們立刻進行了各項常規檢查和緊急救護的同時,救護車拉著長笛,“走了——,走了——,……”

程連臣的叔叔、大爺、兄弟和親朋好友們,在程遠誌的帶領下,向磚廠辦公室走去。辦公室的門緊關著,一個小夥子一腳把門踹開了,門“咣咣當當、唏哩嘩啦”的響著,其他人都跟進去,可是屋裏早已人去樓空,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馬本庫,你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程連臣的堂叔程遠誌大聲地喊著。

“走,往他家掏他去,讓他包賠咱們的損失。”另一個說著走出來,其他人跟著往村中走去。

踹門的小夥子說:“對,住院、吃藥、做手術,所有的錢讓他掏腰包,非叫他把這幾年撈摸的昧心錢再拿出來不可。”

再說廠長馬本庫,是胡希能他爹的姑奶奶家的曾孫子,有這層關係的他,自然不會放過和胡希能套近乎、拉關係的機會,因而,兩家的關係也越來越密。隻有小學文化,又沒多大本事的他,前幾年蓋磚廠時就成了籌建磚廠的負責人,後來留任廠長,撿了一個肥差。

今天磚廠出了這麼大的事,他確實也嚇傻了,趁王天龍領著人去現場的機會,匆匆忙忙的直奔胡希能的家。

“當、當、當……”。“汪、汪、汪……”。急速的敲門聲和狗叫聲交織在一起,讓胡希能夫婦心裏一驚。曬太陽的趙桂芹問:“誰呀?”

“表嬸子,是我,馬本庫。”

“噢,是本庫啊,我給你開門去。”趙桂芹說著慢慢站起來,拖著病體緩緩地向大門口走去。她自從喝了過多的安眠藥被搶救過來以後,至今身體沒有得到恢複。

馬本庫慌慌張張地走進來急切地問:“我表叔在家嗎?”

走到門口的胡希能說:“本庫,我在家,快進來吧!有話屋裏說。”

他快步走進去,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由於用勁過大,坐下去又彈起來,差點把他掀個嘴啃泥。重新坐下後氣喘籲籲地說:“表叔,磚廠出大事了。”

“啥大事?別慌,慢慢地說。”他嘴上說不慌,可心裏開始緊張起來。

“事情是這樣的。……”馬本庫穩了穩神,理了理事情發生的脈絡說:“今年春天無雨,是燒磚製磚坯的大好時機。”他為了拴住胡希能這隻老狐狸,故意提醒說,“你叫洪超給我捎信,叫我趁春天的好天氣抓緊點兒,我不敢怠慢,天天逼著他們加班加點。”

胡希能有苦難言,心裏罵道:“馬本庫阿馬本庫,你是啥XX親家?關鍵時候還是給自己近。再說我那也是糊弄洪超的幾句閑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