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等是奉太後懿旨赴西圭支援。”徐煊努力壓下心頭的恐懼回答。
李玉崧掀起鴉羽般的睫毛,深邃的鳳眸凝視著兩人:“太後?”
詹煥成連忙道:“太後命臣中止了寺廟的修建,將省下的一大批營繕用料全部運到西圭,以便為西圭百姓重建家園,用料也已運到軍營,陛下隨時可以過目。”
“朕就不必看了,以後這些全部交由楚延去做,你聽從他的安排便是。”李玉崧手指輕敲扶手,輕易便決定了他的從屬。
“陛下,讓楚校尉接管工部事宜,恐怕有些不妥。”聽說要把工部的權利讓渡給楚延,詹煥成急了。
李玉崧鳳眸眯起,眼底寒意乍現:“你是在質疑朕?”
“不、不是。”詹煥成聲音打了個哆嗦,隻能將不滿咽回肚子裏,“臣領命。”
見詹煥成吃了癟,徐煊心裏也沒底,硬著頭皮道:“陛下,太後她老人家心係大樊,食不下咽。太後念及陛下後宮空缺,心中難免寂寞,特命臣選拔一批秀女,帶來西圭供陛下挑選。”
他小心覷著男人的反應,沒察覺到情緒波動後放下心來,從胸前取出一個冊子雙手捧起:“陛下,這裏是秀女的花名冊,還請您過目。”
“王合。”李玉崧沒有要看的意思,點了王合,“讀一下花名冊。”
王公公拿起徐煊手上的名冊,雙手打開,隻一掃上麵的內容便不由地皺起眉頭來,但還是硬著頭皮念道:“康盈,年二十,定山知縣康廣立之女;張秋雁,年二十二,金川知州張坊之女;曾香兒,年十九……”
楚嫣聽下來,這麼多秀女中,竟然沒有一個低於十九歲,就出身來說顯然也是不夠的,秀女本身沒有錯,但選拔這樣一批秀女給皇帝,無疑是一種明晃晃的羞辱,很難說不是故意的。
李玉崧似乎懶得再聽下去,叫停了讀名冊的王公公,問徐煊:“這批秀女可是你選的?”
徐煊對此早有預料,答道:“回陛下,是下麵人選上來,臣再做篩選……”
意思是最根本的責任不在他,是下麵人辦事不力。
楚嫣聽出他的意思,“徐大人,恕我多嘴一問,舉國上下那麼多適齡女子,你為何專挑二十左右出身平凡的女子,是有什麼巧思嗎?”
這一問將徐煊的小心思徹底戳破,王公公氣憤地合上冊子,對李玉崧道:“陛下,您貴為天子,秀女都要經過嚴格篩選才能入選,徐大人怎能選出如此多不合適的女子?”
言外之意,徐煊故意為之,事實也確實如此。
徐煊避重就輕:“臣承認自己辦事不力,但既然人已經千裏迢迢送來了西圭,陛下何不挑幾位留下?太後顧及皇室子嗣凋零,叫臣叮囑陛下承擔起開枝散葉的重任,早日為皇家添丁才是。”
楚嫣忽然有些同情皇帝,都被貼臉嘲諷了還要被人架在道德高地考慮子嗣問題,於是心有不平地質問徐煊:“也就是說,皇家顏麵在徐大人眼中並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