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京中有變(1 / 3)

與琉月王朝打仗,戰線拉的極長。琉球月邕無愧於他的聲名赫赫,於兵於將都是頗為難纏的對手。

每每與他對上,我都無比想念三月的話本。

不是裏麵有什麼良計或者上策,而是他書裏的主角兒好像永遠都不會遇到困難,任何事物在他們麵前好似一個擺設。

我有時在想,倘若我如他們一般那該多好。

算無遺策,一步一步輕輕鬆鬆大敗敵軍。

然而話本終究隻會是話本。

戰爭自古至今都是一個殘酷而又暴虐的詞彙。

而令我唯一欣慰的,大概隻有我雖不通文才,卻勉強繼承家學淵源,算得上是領兵打仗的好手。

靠著自己,能夠於這你死我活之中,求了一個安身立命。

冬過入春,春去秋來,秋來又冬,戰事停停打打,直至四年六月初,這場仗才算是勉強結束。

不過說來搞笑,古往今來一場戰爭的結束往往伴隨著一方人的妥協。

但今時今日卻是以琉球月邕被琉月王之弟三子殺死戛然而止。

初初聽聞,我竟不敢置信。

不太敢信那個陰險狡詐,用兵如神到令人腦子疼的琉球月邕死了。

琉月王朝那邊目前主事的是琉月王之弟三子,而上上一位琉月王,也就是琉球月邕之父早在兩朝開戰的第二個月就已經去世,聽聞是由於琉球月妲公主的死讓他一病不起,沒過多久便駕鶴西去。

彼時琉球月邕因為戰事吃緊,隻能草草舉行接任王朝儀式,之後便又重新出征。他常年不在朝廷,朝中事大多分散給了心腹,沒成想底下朝臣漸漸有了二心,其中手段最為陰險有效的便是琉月王之弟三子琉球樂聞。

一開始琉球月邕尚且能穩穩壓住琉球樂聞,隻是隨著與我朝戰線逐年拉長,他也開始有心無力。而後琉月王朝就有了割據之勢,內憂外患之下,這場戰爭終究還是要了琉球月邕的命。

直至一連數月的敵軍無所動靜,隻死守邊塞之舉,讓我方才如大夢初醒。

“真死了啊。”

我心情複雜的歎息一聲,如同抽風一般一邊洗馬一邊感慨。

二月隨我駐軍四年,風霜磨礪之下,早就成了糙漢子,不複當年行事精致。

聞言眼皮子都沒抬一下,隻道:“琉月王朝內憂外患,您又兵行奇詭,他撐不住多正常啊。”

說實在的,二月這話真像那些個紈絝子弟身邊拍馬屁的。

但是說這話的時候二月正蹲地上仔仔細細地給他的馬刷毛,一身髒汙。

跟那些個拍馬屁的光鮮亮麗差太遠了。

雖然我也在給我的馬刷毛,同樣的狼狽。

莫名良心很痛。

痛定思痛,我道:“你前些天不是看中了一套新的馬套?買了吧,錢掛我賬上。”

這話一說,二月眉開眼笑,歡歡喜喜,馬身上刷了一半的毛都撂下,麻利地換身衣服出門去了。

喊都喊不住。

獨留我一人淒慘地給我的馬刷毛。

我站在院中,麵無表情地思考這是個什麼情況。

畢竟人家有小弟的,向來吆三喝四,從來不自己動手刷毛。

而我,卻麵對著獨自刷馬,甚至可能還要幫三月洗馬的境地。

不,這不是一軍將領該幹的事。

我這般想著,順勢用手裏的刷子習慣性地給我的乘風刷刷刷。

乘風不安地走動兩下,用鼻子朝我不爽般噴了口氣。

好了祖宗,我知道了我下手輕點。

我苦著臉放鬆力道繼續刷,好讓這祖宗消氣。

還是自己刷吧。

“嘭——”

院子門被人一把推開,二月急匆匆進來,臉上輕鬆笑意盡失,隻剩下焦急。

“爺出事了!”

“京城來人,聖上派來的人密旨正在軍營,說是要您即刻進京!”

“您快去軍營看看吧!”

邊疆戰爭雖然說是勉強結束,但是目前尚未真的安穩,而我兩年前就已經是一軍主帥,於情於理都不該如此匆忙,此時此刻令我回京——除非京都出了什麼情況。

手裏的毛刷扔回水盆裏,簡單收拾幾下我便帶著二月回了軍營。

來人是一個白麵內監,我曾於皇帝身旁見過,依稀記得他好像是皇帝身旁得力大太監福公公的幹兒子,深得皇帝與福公公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