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鶯躊躇 了半天，終還是開了口：“大姐，娘，娘說她找了媒婆。”
“我知道，說是給小弟相看媳婦。”
葉氏連眉都懶得抬，葉婆子裝病騙她回家說到底不就是為了從她身上搜刮，貼補二兒子娶親。
葉鶯鼓著勇氣抬起頭，小心地窺了葉氏一眼：“是，也不是。”
看著葉鶯這副樣子，葉氏氣不打一處來，平日裏肯定沒少受欺負。
“到底是，還是不是啊？你現在怎麼說話都不利索了。”
葉鶯咬了咬牙，對著滿臉不耐的大姐說道：“娘說讓媒婆給我提前尋摸，說我年紀也不小了。”
“放她娘的狗屁。”
葉氏一個沒忍住，直接罵出了聲。
“她怎麼，她怎麼能這樣？賣了我一回不說，現如今又想來賣你。你才多大啊，還不到十三，她就把主意打在你身上了。為了給她的好兒子娶媳婦，她可真是喪盡天良。”
葉氏越說越激動，連喘氣聲都變急促了：“爹，爹怎麼說？”
“爹沒說什麼。”
葉氏閉上了眼睛，不想讓眼淚從眼眶裏滑出來，但還是沒忍住，牙齒把嘴唇都咬破了：“他向來是無所謂的。哼，反正有娘當惡人，。”
葉鶯想辯解兩句，但又不知道說什麼：“爹，他，他......”
“行了，別說了。”
爹是什麼都不說。
他確實也沒打她們，沒有親自找媒婆，可是他不言不語的態度不就是默許娘那般行事。
正是有了爹的縱容，娘才那般肆無忌憚。
當初想把自己賣給鎮上的張財主家。
這次，不知道自己的好娘要把葉鶯賣給誰？
葉鶯年紀還是有些小，模樣也不如她當初。
估摸也沒有當初自己那般好運，能碰上薑福。
要是一時半會找不到合適的人，給出能讓自個娘滿意的價格。
她怕。
她怕他們狗急跳牆，把葉鶯賣到那種下三濫的髒地方去。
葉鶯其實也怕，可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葉氏腦子裏一團亂麻，失了方寸，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這會子手上是有了點分成。
就算，就算都一股腦給了娘，也救不下葉鶯。
她娘，她太清楚了。
哪怕她把自個的家底掏空給娘家，她娘都覺得不夠，而且照樣還要賣葉鶯。
“你讓娘別急，過幾日吧，過幾日我就回去。”
為免葉鶯回去挨揍，葉氏還給她塞了幾文錢，好回去交差。
可等葉鶯挨著門進了家門，葉婆子見隻有她一個，中氣十足地喝了一聲：“你大姐人呢？”
“問你話啊，你見到人了嗎？”葉鶯遲遲沒回話，葉婆子不耐地繼續吼道，“交代你這麼點子事，都辦不好，整日隻會要吃要喝，你個賠錢貨，討債鬼。”
葉鶯渾身打哆嗦,上牙磕下牙，但還是幫葉氏圓謊子：“大姐，大姐她這會走不開。這是大姐給的錢。”
葉鶯忙把銅板遞給了葉婆子，葉婆子看清了銅板後，從鼻子裏重重哼一聲：“好啊，翅膀硬了，我現在都叫不動她了。拿這幾文錢就想打發我，她想得倒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