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成支支吾吾了半天。

“想著什麼,你往日那麼爽利的一個人,今日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有啥事要叔幫忙啊,你盡管說,能幫上的叔一定盡心。”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楊成也不再遲疑了:“叔,我想著咱們家裏現在做這麼多的營生,能不能也帶帶侄兒啊。”

薑老頭心下暗驚,大丫才說了讓老二、老三各自找幫手,按說這事還沒透出風聲呢,怎得楊成就找上門了。

他麵上不顯:“你是說縣裏支攤子賣早食吧,老二、老三他哥倆,還有老二媳婦,再帶大墩、二墩小哥倆,一個攤子已經圍了一堆人了。再就是阿芳她們搞得那個絹花,不過已經在村裏找幾了個人一起,何況你家可沒有女娃娃,這活計也做不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叔,你聽我說啊。”楊成一邊說,一手提溜著板凳,又往薑老頭身邊挪了挪。

最近這段時間,薑家人卻是常常用楊成的牛車。

相比起村裏其他人,楊成心裏更清楚,薑家如今的營生絕對不是賺個三瓜兩棗,隻為個糊口了。

薑家的日子越過越好,他看著甚是羨慕。

他倒不是村子裏那起子愛說酸話的人,見不得別人家日子好。

他巴不得別人都好,這樣子手頭寬裕的人多了,說不得坐牛車的人也多了,連帶著他的生意都好了。

可是趕牛車賺的錢畢竟是有限的,他家裏那一窩的小子。

村裏人都說他家日子不錯,可是他家有五個小子呢。

人都說多子多福,可養孩子不易。

小子長大了確實是勞力,可半大小子絕對能吃窮爹娘。

別人家蒸一籠饅頭夠吃好些天,可他家一籠饅頭都不夠一頓。

何況那一窩小子個瞅個地都要長大了,都挨個等著娶媳婦,娶媳婦的聘禮怎麼攢?娶了媳婦住哪裏?

這些就像一座座小山似的,把他的腰都壓彎了。

他心裏苦啊。

雖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但是做爹娘的,給孩子謀個營生,再娶房媳婦,才算是完成任務。

這段時間,拉著薑家人進出縣城時,他總在心裏暗暗琢磨,怎麼能搭上薑家這輛順風車,讓自家的日子也好些。

他本來是打算找薑可意的,他冷眼瞅著薑家如今的營生主事的十有八九是她,而非其他人。

可他一個大男人著實不知道如何和薑可意說,今個從縣裏回來了的路上他醞釀了半天都沒張開口。

還是和大老爺們說起來更自在一些。

所以他才扯了自家老爹的煙葉子,來薑家找薑老頭。

他滿臉期盼地看著薑老頭:“我是想著,咱家在縣裏不是支攤子做吃食,能不能讓我進些去別處賣。就跟豆腐坊做好了豆腐,自有豆腐郎挑去在各村四處叫賣的。”

薑老頭心下了然。

做生意無非就是進貨賣貨。

楊成瞧上了自家的吃食,想倒騰些去賣,賺個差價,他理解,但是吃食攤子的事,還是的聽大丫的。

他讓二墩喊來了薑可意,

薑可意沒料想到楊成居然又如此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