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市政府家屬樓裏。

“阿嶸不回家,阿嵐也是,這姐弟倆都一根筋非要往軍隊裏鑽!”

秦貞和房庚雲守著一室的冷清,房嵐和房嶸受他們在部隊待了一輩子的外公的影響,房嵐因為成績一般,所以高中畢業就進了部隊,而房嶸則是憑著優秀的軍事素質和學習頭腦,考上了國內最好的軍校,畢業後被授予中尉軍銜,目前已經是某連的副連長了。

一年到頭也沒什麼回家的時間,往年還有房嶼陪著一起熱鬧熱鬧,今年卻是隻有他們夫妻倆。

“阿嶼那小子答應得好好的,結果早就把我們拋在腦後了!”房庚雲對房嶼頗有怨念。

“也是,除了過年那個電話,竟然都不主動聯係我們!”秦貞這些年來一直把房嶼當做自己的孩子,對他們幾個孩子更是一視同仁,所以在說起房嶼時,並不生疏。

趁秦貞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房庚雲眼神不自覺地瞥向書房,卻沒想到剛好被秦貞逮了個正著。

她看向一旁蠢蠢欲動的房庚雲,:”收起你那些小心思,這兩天不準你靠近書房!”

房庚雲在她這明知故犯的小動作不知凡幾,她早就不信房庚雲會老老實實了。

房庚雲無奈收起了想要看文件的心思。

當聿良樾看到馮豔從練功房裏出來以後,臉色難看了幾分。

出聲質問道:“誰讓你用這個房間的?”

“ 有說我不能用嗎?”馮豔絲毫沒受影響。

“你隻是外人,想用家裏任意的東西,懂禮貌的都會提前問一下吧?”聿良樾眉宇間簇擁的不耐快要溢出。

“既然我是客人,用了一下房間怎麼就罪大惡極了?”馮豔好笑道。

“馮小姐恐怕是聽錯了,阿樾分明是想說的是禮貌問題,畢竟,別人家終究是別人的家。”卉瓷微抬下巴,眼神淡淡。

原本有些怒氣上頭的聿良樾霎時平靜了許多,這還是她第一次以這樣的口吻為他說話。

馮豔輕揚了一下她最近紋上的一葉細眉,彎唇輕啟道:“那你呢?你不是在別人家?”

她似乎隻是單純的疑惑,卉瓷一時竟分辨不出她話裏是否帶了諷刺,但卉瓷並不在意,而是輕輕問道:“什麼時候丈夫的家也成了別人家了?”

丈夫麼?

聿良樾瞳孔微震,心弦似是錚意輕撥,雖然口中的苦澀提醒著他,這一切都是因為梁越,但心跳卻騙不了人。

而馮豔則被她的話噎了一瞬,帶笑的臉也微微發沉。

“有你父母的事在前,我倒是沒想到你們還能結婚。”她故意帶著挑撥地直視著卉瓷。

聿良樾被她的話一驚,不耐的神色中多了些厭惡,“趙思青的目的就是讓你盯著我們?”

從馮豔住進聿家開始,他的腦海中就閃過了無數的猜測,而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馮豔是趙思青的棋子。

趙中廉在京市混得風生水起,這些年沒怎麼插手過他們家的事,但趙思青卻是從一開始就在向他宣戰,他不覺得馮豔的事跟趙思青沒有關係。

馮豔閱人無數,自然能感知到聿良樾的情緒變化,聽了這話,她也不惱,“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明知她在裝傻充愣,聿良樾卻暫時沒辦法對卉瓷盡數說清。

他沒想到馮豔竟然拿小時候的那件事來威脅,似是拿準了他不知該如何向卉瓷解釋。

這段對話到這裏看似已經結束了,但就在馮豔經過卉瓷身邊時,卻低頭在她的耳畔道:“你的幸與不幸都係在一個人身上,後悔嗎?”

雖然是問句,但她似乎並不需要答案,說完就下了樓。

而她充滿暗示性的話語還在卉瓷的腦海中大聲又清晰。

從馮豔提起林愛國夫妻的死開始,卉瓷就產生了疑惑,但她也不會傻到完全相信馮豔暗含挑撥的話,隻是馮豔提起這件事,用意何在?

聿良樾此時的神色也讓她有些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