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長的消防員教育道:“下次不要這麼衝動了,等待救援才是最好的選擇,要是運氣不好,小命可就沒了!”
聿良樾點點頭,隻是再來一次,他依然會選擇先救她。
萬局長聽說佘青山也在雪崩現場時,大驚失色。
直到看見佘青山安然無恙的樣子才鬆了口氣。
“佘隊長,身體沒事吧?”
“沒事。”佘青山帶上了溫和的笑。
萬局長狗腿道:“要不要再去醫院檢查一下?我帶您去!”
“不用,萬局長,我有些事要和你……”
“好好好,您跟我來。”萬局長秒懂他的意思。
佘青山轉頭對卉瓷和聿良樾道:“我先走一步。”
雖是對著他們兩人說話,他的眼神卻不自覺落卉瓷的身上。
但他很快就移開了,就好像這無意間的舉動從未發生過一般。
聿良樾眸中閃過一抹冷意。
卉瓷輕輕咳了幾聲,立馬引起了聿良樾的注意。
“我們先去醫院。”話裏透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卉瓷內心輕歎,這個人本質上還是霸道的。
就這樣,兩人坐著醫院的急救車去了縣人民醫院。
卉瓷無奈地看著病床邊的聿良樾,道:“你不回去嗎?”
“陪床。”
“我不需要。”
聿良樾戲謔道:“不然問問醫生?”
“還是說,你害怕跟我獨處?”
雖然是疑問句,但聿良樾的話裏透著一股堅定。
卉瓷嗤笑一聲,道:“我有什麼好怕的。”
聿良樾不給她拒絕的機會,“那就這麼定了。”
卉瓷突然發現自己也變得幼稚起來。
在醒來之前,她方才明白了世子為她所做的一切。
在她不知道的歲月裏,他用餘光不知愛了她多少遍。
世子同居士交易,而最後他死在了戰場上,是歸宿,亦是償還。
所以她的重生,便是他的所求?
她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世子臨死前所說的那句“再見”,是意味著今生像這樣的糾葛麼?
聿良樾或許就是……梁越?
卉瓷感覺自己的思緒已經亂了。
細細想來,世子對她的維護與偏愛其實早有跡象。
她被排擠時,被汙蔑時,被陷害時,甚至是耍心機選通房時,他一直都在以他的方式堅定地選擇她。
或許某些時間裏,她也曾為世子的容顏、才華、不動聲色的溫柔所迷惑,但可惜他們都不懂這些意味著什麼,或者說,他們都不懂如何去愛一個人,所以在最好的年紀裏,他們失去了彼此...
“你在想別的男人。”
聿良樾語氣肯定,話裏帶著毫不掩飾的醋意。
卉瓷突然笑問道:“如果我說是呢?”
聿良樾瞳孔微縮,居然真的在想別的男人!
是誰,佘青山?
“你聽過卉瓷這個名字嗎?”
卉瓷驀然湊到聿良樾的麵前,兩人離得很近,就連對方溫熱的呼吸都能清晰地感知到。
聿良樾心跳漏了一拍,呼吸微滯。
——夢裏的那個名字。
可林卉怎麼會知道?
聿良樾下意識地反駁道:“不要誤會,我隻是無意中說過這個名字,但我跟她真的是素不相識。”
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
“你的反應已經可以說明一切。”卉瓷垂眸,整個人顯得落寞。
聿良樾生平第一次體會到有苦說不出的憋屈。
“不是,我真的……”
“我就是卉瓷。”
聿良樾愣在原地,他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不然怎麼會聽說這麼荒謬的事呢?
但當夢裏不甚清晰的臉逐漸浮現出輪廓,一雙泠澈微涼的水眸與眼前這雙明眸漸漸重合在一起。
聿良樾眼中閃過一抹不可置信,但又有種本該如此的宿命感。
“我曾在夢裏見過一個名喚卉瓷的女人,而那名喚作梁越的男人愛了她一生,至死方休。”
卉瓷眸中怔然,“你同他,一模一樣。”
“所以,你透過我看到的人,是他?”聿良樾眸色漸冷。
“是。”卉瓷坦然承認。
“你真的是,一點也不屑隱藏。”聿良樾眸含輕嘲。
卉瓷緩緩地敘述著自己的心境,“我自來到這裏,就惶惶不安著,不知道自己為何而來,為何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