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我明白了,是你給了我這個機會。”

聿良樾輕歎:“可我們終究不一樣。”

微暗的病房裏,窗外薄薄的光打在他的身上,清俊的麵容隱在陰影下,一米八幾的個子,身姿頎長,周身籠著的落寞令人莫名的心疼。

卉瓷低頭不語,餘光卻瞥見了他手上的傷。

“你的手怎麼了?”

聿良樾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右手手肘處有一道擦傷。

“被人偷襲的時候擦了一下。”聿良樾語氣平淡,並沒有把這點小傷放在心上。

卉瓷秀眉輕蹙:“什麼人?”

“你在擔心我?”

聿良樾左手插著兜,順勢抬起了右手,劍眉輕挑。

卉瓷看著那處傷口,“不可以嗎?”

聿良樾被她這個反問撥亂了心弦,喉嚨微緊道:“作為妻子,自然可以。”

“這是你第二次在我麵前提妻子這個詞。”

卉瓷好整以暇地凝眸看向他。

“怎麼,你有意見?”聿良樾不甘示弱地回望著她。

視線交錯間,兩人的氣息都亂了。

“堂姐……”病房門口傳來弱弱的一聲呼喚。

“林虎,你怎麼了?”

小胖子有些狼狽,頭發亂糟糟的,圓潤的兩腮沾了些泥土。

林虎本來硬撐著的情緒在這一刻悉數爆發,鼻子發酸,他瞬間感覺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委屈彌散著。

他撲到了病床邊,“你沒事太好了……”,雙眼淚汪汪的。

卉瓷心底驀地一暖,這次他的擔心是真心的。

“你去找我了?”

小胖子哭著說:“爸不讓我們管你的事,但我不想你死!”

卉瓷麵帶調侃道:“你以前不是老讓我去死嗎?”

小胖子抽噎著認錯:“我,我錯了……”

“受傷了沒?”

卉瓷見林虎哭得傷心,也不好意思再逗他。

小胖子鼓著腮幫子大聲道:“沒有!”

“咕嚕——”

話音剛落,他的肚子就傳來一陣叫聲。

小胖子掛滿淚水的圓臉上唰的紅了,他立馬害羞地捂住了肚子。

聿良樾拎著林虎的領子,對他說:“走,帶你去吃飯。”

卉瓷隻好無奈道:“先處理一下你的手。”

聿良樾沒有說話,轉身時嘴角卻微微上揚。

被忽視的小胖子手腳並用撲騰著。

他們出去後,病房重新歸於一片寧靜。

沒過多久,門口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你身體好點了嗎?”

佘青山拿著一束粉白的月季走了進來,臉上笑意溫和。

“沒有大礙,就是有點乏力。”

卉瓷本就白皙的臉龐此時更是如雪般白得透明,唇瓣微微起皮,小巧的臉上帶著些脆弱,惹人生憐。

“今天謝謝你。”卉瓷微微起身,同他道謝。

“職責所在。”

佘青山將花放下,“你,好好休息吧。”

平和的話語裏帶著不易察覺的克製,因為他明白這是不該產生的情愫。

此時聿良樾正提著一碗溫粥推門而入。

“佘警官,你怎麼過來了?”話裏透著一股冷意。

“過來拿點藥順便探望一下林小姐。”佘青山把這份心動埋在心底,誰也看不見。

看清床邊放著的花束,聿良樾心裏冒著酸氣。

“對了,林村長的案子應該很快會有進展,不用擔心。”

佘青山略帶儒雅的臉上掛著和善的笑。

說完便對聿良樾示意,轉身出了病房。

聿良樾把粥放在病床旁的桌上,隨即也出了病房。

醫院走廊上,聿良樾麵容冷淡。

佘青山好笑地看著聿良樾問:“你來這是怕我沒有在查魏響的案子?”

“想多了。”聿良樾神色冷淡。

佘青山寬慰道:“放心,我都交代好了。”

“所有的事,我希望你們都是跟我對接,不要找我妻子。”

聿良樾說出了自己的最真實的想法。

佘青山微怔,隨即若無其事地笑道:“醋意這麼大,你很愛她?”

“你不用知道。”

聿良樾和佘青山之前建立起來的默契全都化為了敵意。

“我不插手,沒事我就先走了。”

佘青山丟下這一句話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