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同夜間的流水流去,不知不覺。
錦泱身邊但凡有點用處的全被派了出去,秦芳帶人去了大邑雪山尋那雪狐與天芽蕊,這幾日傳來消息收獲甚微。
如今鳳儀天氣漸熱,雪狐喜寒,出沒甚少,詢問當地的獵戶後,得知還要繼續往深山處搜尋。
丫兒這方通過信物與宮內秦芳的舊識接上了頭,幸運的是如今這位身份不低,乃是器物監總管女官,正是負責掌管宮內各方器物,鑰匙。
不過秦芳與其久未接觸,並不敢貿然托付,因而丫兒以故人之女的身份接近,想通過此人混進皇宮。
作為輕身功夫最好的玄鷹同樣忙的很,暫且將護衛任務交給毒蜂後,自己每日潛在皇宮內,隻為能探的天香龍血木的一絲線索。
剩下的錦衣衛也多被陸寅派去鳳儀各處,打探皇族隱秘。
這樣一來,錦泱與陸寅就成了最閑的人。
悶了兩日,陸寅看著錦衣衛送來的日報,眉心皺得簡直能夾死一窩蜜蜂。
他撚著宣紙的手不停地轉動指間的玉戒,往往這個時候,代表著他很生氣。
這一幕正好被從外進來的錦泱瞧見,她略略一怔,緊著兩步走到桌案旁,將手中燙盅擱到陸寅身前,側頭輕問道,“可是有什麼不好的消息?你先不要急。”
見了錦泱,陸寅陰沉沉的臉色瞬間退去,他把一疊日報擲在桌上,解釋道,“沒什麼不好的消息。”
“那你怎的還生氣了?”
陸寅展臂攬過錦泱的腰身,抬手摸了摸她的臉,眼內有些疲憊,歎了一聲,“沒生氣,隻是覺得這些呈上來的線報著實令人氣惱,往日裏錦衣衛就是這樣辦事的?”
見錦泱不解,陸寅那骨節分明的手指又在那一疊宣紙上顛了顛,“三十二份日報,一件有用的事都沒有,這才僅僅鳳儀皇城一地,若是鳳儀一國,每日也不用做別的了,你二哥每日也不覺得累?”
說完又補了一句,“我原以為錦衣衛取東廠而代之更利於祈安掌控,免得將來尾大不掉,是我想差了。”
錦泱微微沉著,想起自她掌權之後,東廠低調得一塌糊塗,幾乎不露人前,連陸寅也是淡出朝堂幾乎不再插手,原是有這一番考量。
並非是沉溺溫柔鄉。
他嘴上不說,實則心裏仍是惦念著祈安的。
錦泱心下感動,伸手把燙盅蓋子揭開,“錦衣衛取東廠而代簡單,但你父親的身份誰又能取代?二哥雖說不像父親那樣死板,但也隻是多讀了幾年書,有些事自然不如你。”
陸寅睇著笑,把頭往前探了探,錦泱聞弦音知雅意,舀了一勺送進他的嘴裏,他嚐了嚐,味道竟是不錯。
他忽然想起最開始她做的那幾塊糕,忍不住笑道,“泱兒這樣說,為夫竟不知是誇讚還是揶揄,論起讀書,我讀的似乎也不算少。”
錦泱覺得這人真是幼稚的很,竟是連這都要比一比,她又舀了一勺送過去,論著他是一個病人,便似對待孩童般安撫道,“是是是,夫君最厲害,要是能把這藥膳都喝了,就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