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不等錦泱回話,已經鑽進衣襟的手便開始在癢處作亂。
錦泱禁不住蜷起身子躲避,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別別……快住手、陸寅……哈……”
帳中溫聲軟言,那原本隻搔癢的手漸漸有些變了味,不過好在陸寅知道深淺,不輕不重的占了點便宜便戀戀不舍的收了回來。
錦泱抬起水汪汪的杏眼瞪了陸寅一下,“你再不停我可要生氣了呢!”
陸寅頹喪的往榻邊挪了挪,神色落寞戚哀。
錦泱一怔,又怕他過於敏感,忙湊上前解釋,“你身子還未好,不可……”
陸寅黑漆漆的眼盯著錦泱,深沉無邊,倏地,他長歎一聲,“泱兒可是嫌棄夫這破敗力有不逮的身子了?若是嫌棄……”
“你在胡說什麼?”
陸寅禁不住嘴角輕提,挨近錦泱耳側吐氣,“便好好教一教為夫那十靜十動之術如何?”
錦泱霎時紅了臉,說來說去還是這些……
天知道她還擔心陸寅失落,可現在方知,他的腦子裏分明是沒有失落這兩個字!
她不欲牽扯這些,便趕緊從床榻上起身,趿拉上鞋,去瞧昨日寫好的那些書信。
比昨日那些她寫的厚厚一疊,桌案旁還多了兩封封好的。
錦泱也未多看,將之攏在一起,喚人來,吩咐道,“快馬加鞭送至京城,越快越好!”
陸寅聽見打裏邊出來,“送至邊城萬仞閣,剩下的無需你們再管。”
錦泱一怔,而後看向侍衛,“可聽到了,按著九千歲說的辦。”
侍衛離開後,陸寅方解釋,“東廠有特殊的傳訊手段,更快些,不必等信到京城第一批人便能動身往鳳儀這邊來。”
畢竟是一國皇族,陸寅從未看輕對方,換做以前他功夫還在的話,強闖硬搶也無妨,可惜他如今廢人一個,唯智取一條路。
錦泱對陸寅全然信任,點了點頭,看著他無意識轉動指節上的玉戒,她眼角感到一點濕潤。
終於見他重新振作……
不過錦泱很快就收斂好情緒,唇角彎成更漂亮的弧度,“那再好不過,這兩日便讓人著手準備你看如何?”
陸寅沉了沉,轉身踱步到小窗前,小窗朝東,正對著一條蜿蜒小路,小路的盡頭,是一輪煌煌高升的旭日,恰如他今朝山窮水盡遇花明。
那暖融融的日光打進來,曬得他額角溫熱,手一揩,竟是一點點細汗。
陸寅盯著掌心的一點濕潤出神,身體有多久沒有感受過這種暖洋洋的感覺他已經記不清了,非是他在乎冷與暖這一點感受,可每次牽起泱兒的手,她卻總會被涼冰冰的掌心冰的忍不住瑟縮。
她畏寒,卻又不畏他的寒,每每都用力握緊自己的手,試圖將那點暖意渡過來,到最後自己反倒是被冰得牙齒打顫……
自己何德何能啊……
思緒翻湧,寬大的袖袍下,陸寅手指漸漸攏合,唇邊是抹不平的笑。
不再是冷冰冰的活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