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冬一時沒琢磨過味,但動作卻不慢,吩咐宮人下去準備。
“再命人去采些花瓣,與珍珠玉屑一同研磨成粉,混上菽沫,灑在香湯中。”
拂冬:“……娘娘,這需要的時間是不是太久了?”
皇上可還在外頭等著呢,娘娘醒了必然有人過去通報,萬一那位等太久惱了娘娘可怎麼辦?
“無妨,就按我說的去準備。”
偏殿內,趙景煜左等右等也不見人來,他在殿內轉了兩圈,煩躁道,“不是說已經醒了嗎?怎的還不來?”
陳青躬身,“陛下,後頭來報說娘娘睡醒要沐浴更衣後再見您,聽說這會兒正準備著呢。”
趙景煜一聽便想歪了,心下發虛,“沐浴?青天白日的沐浴做什麼?罷了,朕還有不少奏折要批,過兩日再來看皇後。”
趙景煜抬腿便走,心中暗罵荒唐,這衛肅到底是怎麼教的女兒,白日竟也敢想宣淫之事,當真是恬不知恥!
若不是衛肅名聲在外,她那幾個哥哥也著實有些才幹,就憑她衛錦泱的姿容能做得了皇後?
原以為這衛錦泱是個木訥軟弱好拿捏的,沒想到竟是個重私欲的蕩婦!
趙景煜越想越煩,腳步越走越快,不料竟與對麵來人撞了個頂頭。
見禦駕不躲不避,還敢撞上來,本就氣不順的趙景煜張口便罵,“狗東西……”
可再一抬眼,趙景煜險些沒嚇得當眾失態,他笑容僵硬,“原來是尚父,朕一時莽撞……”
陸寅撣了撣肩頭,當著闔宮上下,半分顏麵沒給他留,冷肅嗬斥道,
“令名德之輿也,德,國家之基也,陛下身為天子,更當以身作則,立身為正,何以如此無狀?請陛下自省三日修身修德!”
趙景煜眼前一陣發黑,周遭臉譜似的宮人忽然都變化成妖魔一般,扭曲著露出嘲諷之色,他喉嚨一腥,攏在寬袖的手指驟然縮緊又放開,勉強擠出笑意,
“尚父,近日蠻夷叩關,邊境子民受辱,待朕想出退敵之策,別說三日,哪怕三月,朕也省得。”
陸寅麵色不變,聲音依舊如直線般沒有起伏,“天命糜常,惟德是輔,天子無狀乃有邊境之禍,從今日起,陛下更當克己複禮,修仁修德。”
趙景煜渾身哆嗦,恨意爆發,一雙眸子瞬間染成猩紅,他死死盯著陸寅,恨不得生啖其肉,挫骨揚灰!
陸寅身量要比趙景煜高出一頭,氣勢竟也壓了一頭,他唇角微微一動,譏諷一笑,不容辯駁道,“即刻宣太傅進宮,陪陛下讀書修仁德,邊境之禍自可退也!”
說完,陸寅也不理趙景煜如何,徑自離去,從頭到尾,連個敷衍的君臣禮節都沒有,可謂是狂妄至極!
趙景煜萬般克製回了崇政殿,才踏進殿門,便一腳踹翻案上擺著的五彩如意耳尊,他一把抽出掛著的佩刀,猛的劈砍在案幾上,“亂臣賊子,朕必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