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陸寅!好你個陰陽反複的小人(1 / 2)

鎮紙、香爐、奏折統統被趙景煜推翻在地,宮人寒蟬若禁,哆哆嗦嗦的跪了一地,竭力降低存在感。

“好一個天命糜常!一介閹奴膽敢將朕比之那殷商的亡國暴君!”

一直到趙景煜罵到沒力氣,陳青才起身上前勸解,“陛下您消消氣,欲使其亡,必使其狂,從古至今,這邪,哪能壓得過正道,您隻需再忍忍。”

陸寅勢大,趙景煜也知輕重,“你別在這跪著了,去把見過此事的都處理掉,一個不許留,若是被朕聽到任何風言風語,你也不用活了!”

“奴婢已經吩咐下去了,請陛下放心。”陳青早有預料,轉身一招手,崇政殿外又湧出十數太監,將殿內跪著的宮人捂住嘴拖出殿外。

趙景煜極其厭惡陸寅所謂的自省,每日素衣清粥,寅正要起,亥正才歇,除了日中有半個時辰休息,其餘時間除了聽太傅講學便是高聲誦讀儒家典籍。

甚至有一次,他讀到喉嚨完全說不出話來。

想及此,趙景煜又是一陣氣惱,不由想起衛錦泱的作用來,“你去庫房挑幾樣貴重點的,給皇後送去,把朕的處境說的可憐點,想辦法讓她透露給衛大人知道。”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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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安宮後殿湯池,濕潤的空氣中散著陣陣花香,拂冬手捧字裙,踏著水霧,來到池邊。

錦泱靠在貼著暖玉的池壁,青絲窈窕鋪在水麵,露出羊脂玉般的半截肩頭,見是拂冬,她詫異道,“念夏呢?還沒歇過來麼?”

拂冬展開錦緞鋪開,笑盈盈的,“今日一早宮門傳信,說念夏的弟弟要跟南麵的親戚定親,讓他得親自去一趟,臨走之前特地托人來見姐姐一麵,這去了一上午,還沒回來呢。”

跟南麵親戚定親?

念夏爹娘是饑荒年逃難來了京城,聽說親戚都死絕了,哪來的什麼親戚?

再者說,念夏弟弟身份既不高,也不富,哪有千裏嫁女隻為配一家奴小廝的?

而且,念夏不會一去一上午不回來,除非……

衛錦泱越發琢磨不對,她站出水麵,踩在錦緞上,“快,擦拭更衣,念夏可能出事了!”

拂冬一聽就慌了,“什麼出事了?早上那傳話的宮人明明拿了念夏她娘的木簪子……”

“別磨蹭,去晚了念夏命都怕沒了!”衛錦泱胡亂擦了擦身上的水就把衣服往身上套,“還有,我昨天說的話你回去跟念夏說了嗎?”

“說了說了,念夏知道的,她比我懂得多,還囑咐我不要跟任何人再說此事,不論誰問,都要按娘娘教的說!”

衛錦泱鬆了一口氣,“那還好,但願念夏能多挺一會兒,走!”

“娘娘,讓奴婢把您頭發渥幹再走,這樣出去風一吹落下病根可就壞了……”

衛錦泱急的火上房,哪裏還顧得上什麼頭發,幹脆不管拂冬,領著宮人就往東廠去。

“娘娘……唉!”拂冬一咬牙,忙去找了一個帶兜帽的鬥篷,抓著就往外跑。

東廠詔獄,哀嚎之聲不絕於耳。

念夏仰麵躺在刑櫈上,全身濕透,水珠順著麵頰滴落在地,此時的她瞳孔渙散無神,猶如死人。

刑房內,一名廠衛捏著宣紙對另一人猶豫道,“都這樣了……還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