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我去床上。”衛錦泱抓著拂冬的手,幾乎大半的重量都挨在拂冬身上。

“娘娘……您怎麼……怎麼會……”

“不許哭!禁聲!”衛錦泱壓低嗓子斥了一句,“東廠探子遍布,以後你每說一句話都要注意!”

“娘娘,您為何要這樣做,可是那閹人逼……”

衛錦泱一把捂住拂冬的嘴,“你隻需知道,你家小姐愛上陸寅了,對我如何,對他就如何,至於連累家人,有他護著衛家隻會更好!什麼都不要問,什麼都不要想!”

“可是……”拂冬還想再說,被錦泱一口打斷,

“沒有可是,趙景煜心機深沉,他娶我是為了利用衛家利用父親與哥哥們,而且,他捏造了不少衛家罪證,隻等達到目的,便要讓我們衛家萬劫不不複!”

拂冬似懂非懂,皇上明明對小姐情根深種,自賞花宴始,但凡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會第一時間巴巴的送到衛府,對老爺少爺謙遜有禮,從不擺架子,可今日小姐卻說皇上要害衛家?

會不會是小姐弄錯了?

“你呀,也不想想大婚當日連發妻房門都不進的人能是什麼好男兒?朝廷大事有幾件事能輪到他去處置,你真的信他一夜未睡商討軍情?你去打聽打聽,昨夜可曾有大臣留宿宮中?拂冬,你隻需記好我告訴你的,其他一概不必管……好了,念夏回來了嗎?”

拂冬怔怔回神,“回了,從東廠回來她嚇得不輕,我讓她回去歇著了。”

東廠那地方聽說是挺可怕的,“今兒你倆都別守夜了,你去陪陪她,再讓小廚房熬點安神湯,好好睡一覺……去吧,鎖了宮門,讓大夥都散了。”

“可……萬一皇上過來?”

就是怕他來才鎖宮門,衛錦泱橫了拂冬一眼,“跟我有什麼關係,記住,你家娘娘現在是陸寅的女人!嗯,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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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雲遮月,枝椏迎風簌簌,陸寅衣袍獵獵,站在長平軒高閣,目光沉幽如深潭,遠眺鳳安宮。

少傾,一陣腳步聲,“督主,近日內皇後並無反常,每日言行起居已整理成冊。”

陸寅夾過冊子,借著廠衛提著的燈籠光亮,隨意的翻了翻便重新丟給廠衛,“明日,把皇後身邊那兩個宮女抓回去一個,好好審審,記住別弄出傷口,再找個好點的理由,不要讓皇後知道。”

“諾。”

鳳安宮亭榭佇立,正午時分,錦泱才幽幽轉醒。

紅燭燃盡,不曾想重來一世,洞房花燭仍是孤枕一人。

她自嘲一笑,總歸是要比前世枯坐整夜哭幹了淚要強太多!

聽到殿內有了響動,守在外麵的拂冬領著伺候梳洗的宮人魚貫而入。

錦泱任憑宮人服侍,懶懶問道,“什麼時辰了?”

今日拂冬動作出奇的麻利,語速也快,“快晌午了,皇上來了,這會兒在偏殿等著娘娘用膳呢。”

錦泱的手剛放在蘸水的熱帕上,聽了這話,又不著痕跡的收了回來,不徐不緩的,“備水,本宮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