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英帕爾戰場上一角,日軍屍體、裝備散落一地(佚名拍攝)
我在發言時說,“霸王”作戰計劃仍然是當務之急,但是,這個戰役不應當粗暴地否定了任何地中海的其他活動,例如,在使用登陸艇方麵,應該有一些靈活性。亞曆山大將軍曾經要求登陸艇前去參加“霸王”戰役的日期,應當從12月中旬延遲到1月中旬。英國和加拿大已經發出了命令,要求額外建造80艘坦克登陸艇。我們要設法做得甚至比這更好。我們也許會發現美英兩國參謀人員所爭執的問題,隻不過影響到兩國人力、物力的1/10(太平洋的力量未計在內)。毫無疑問,我們必須留出一定程度的伸縮餘地。我仍然希望消除這樣的想法,即認為我們削弱了和冷淡了“霸王”,或企圖退出這個戰役。相反,我們是準備全力以赴的。
總體來說,我認為我所主張的方針包括:在1月份占領羅馬,2月份占領羅得島;恢複對南斯拉夫的物資供應,解決關於司令部的安排問題,並且根據我們和土耳其交涉的結果來打通愛琴海;在上述地中海的政策的範圍內,加速進行“霸王”作戰計劃的一切準備工作。
這張聞名於世的中國士兵肖像,成為1938年《生活》雜誌的封麵人物,讓美國及世界了解了中國抗戰的決心(羅伯特·卡帕拍攝)
這就是我在德黑蘭會議前夕所持立場的一個忠實的紀錄。
11月25日,剛好趕上感恩節到來,這是美國人生活中的一件大事。按說,每一名美軍士兵那天都要吃火雞,而他們大多數人在1943年確實也吃到了。供給開羅美國參謀人員的大批火雞,是由羅斯福總統乘坐的軍艦運來的。羅斯福先生邀請我到他的別墅參加晚餐。他說:“讓我們來舉行一次家宴。”因此,薩拉也受到邀請。此外,還有羅斯福總統非常喜歡的“湯米”(湯普森海軍中校)。羅斯福總統的客人包括他的私人親信、兒子埃利奧特、女婿伯蒂格少校,以及哈裏·霍普金斯和他的兒子羅伯特。
我們愉快而又安靜地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兩隻大火雞按照隆重的儀式送了進來。羅斯福總統高高地坐在椅子上,用非常高明的技巧,毫不疲倦地給大家切雞肉。我們共有20多人,因此,切雞肉需要很長的時間。那些先分到的人都已吃完了,而羅斯福總統還沒有機會替自己切上一份。我看到他把一盤盤堆得滿滿的雞肉分給大家,擔心他自己會一點也吃不到。但是,他計算得非常精確,到最後兩副雞骨架撤去時,我看見他開始吃自己的那一份,這才放了心。哈裏看見我著急的樣子,便說:“我們還有很多備用的火雞呢。”
席間,大家致詞表現出了熱誠而親切的友情。那兩個小時,我們把一切憂慮都拋在一邊。我從沒有看過羅斯福總統那麼高興。
晚餐以後,大家便到曾經舉行過好多次會議的大廳去。跳舞音樂——用留聲機唱片播送的——開始響起來了。薩拉是唯一在場的女人,她已被人搶先請走了,因此我和沃森“老爹”(羅斯福的親信、舊友和副官)跳舞,他的領導坐在沙發上看著我們,感到非常高興。
這個歡樂的夜晚,以及羅斯福總統切火雞的景象,是我在開羅停留期間所有愉快經曆中最突出的印象。
一切難題終於都得到了解決……於是,我們就在11月27日黎明乘飛機離開開羅,向那個經過長期研究才確定的會議地點飛去。沿途天氣非常晴朗,我們從不同的航線,在不同的時間安全抵達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