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要麼你賠償我一筆醫療事故費,要麼你們負責把我父親的病治好,但有一點,康複之前和後續治療的費用都由你們來承擔!這對於你來說是很容易的事,大筆一揮就可以了,可對於我父親來說,卻是救了他的命!也救了我的命,我隻有父親一個親人了!”我哽咽著說。
“要是我不同意呢?”
“你希望你XX廳的處長夫人知道你瞞著她在外麵風流快活的事嗎?”我冷笑道。
“你,你出去!”他慌亂地掏出手帕擦汗。
我知趣地退了出去,臨走前摞下一句話:“我隻給你一天時間,我的父親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等了!一天後如果沒有等到消息,你就等著回去向你的處長夫人跪搓衣板吧!”
我看到了道貌岸然的院長那張氣得不成人形的臉。
整整一天,我都在漫長的等待中煎熬。
我和唐戀早就料到“老鬼子”院長會找唐戀的麻煩,唐戀早就扔了她的那張電話卡,也決定從此不去“一壺春色”了。
我找到唐戀,愧疚地說:“唐戀,真對不起,把你也卷進來了,害你再也不能上這裏來了。”
“這又不是什麼好地方,我還不愛來呢!不來更好,省得成天見到這些肮髒的男人,雖然我們是不獻身的,但時間呆長了,人難免會被腐蝕的。素素,等你父親病好後,你也早點洗手吧!”
“恩,我會的。謝謝你!”
“我下個月就要去北京了,我想徹底忘掉葉瑋這個人。素素,你一定要記住:永遠不要去招惹已婚男人,那樣受傷的隻會是你自己!”
我拚命點頭,我們抱頭痛哭。
我秋菊似的在焦躁與急切中等待“老鬼子”院長給我一個說法。
我想找個人狠狠地發泄一番,卻隱忍著,在父親麵前裝成無所謂的樣子,實際上,父親什麼也不知道。我也不想讓他知道。父親眼中的女兒,是堅強的、從不認輸的、打不垮的銅豌豆,他不會知道,他的女兒在黑夜中掉了許多“金豆”。
因為父親二次手術,我向係裏請過幾天假:為了多掙錢,多一些時間去“一壺春色”,我經常逃課,我已經上了全校的逃課分子黑名單。並且蘇沐暮走後,我對學醫已經徹底失去了興趣。
係主任見我逃課、請假太多,幹脆不給我批假了。我一發狠,模仿係主任的字跡,偽造了十幾張請假條,一古腦塞到係裏記考勤的長滿青春痘的男生手上。“青春痘”追了我大半年了,為了不上黑榜,我對“青春痘”欲拒還迎,一堆病“假”條剛塞到“青春痘”手上,第二天我就下黑榜了。
我知道這麼做對“青春痘”很不公平,可是,除了蘇沐暮,誰都無法走進我的心。他,他們,都遲到了。
我今天又請了一天假,特地去了趟茶樓。我怕那個“老鬼子“院長惡人先告狀,砸了我的飯碗,就隻有施行“哀兵策略”。
我找到茶樓老板,將父親出醫療事故和我要挾院長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老板,任打任罰我都接受,隻是希望您一定不要將我趕出去。我還得靠這些錢來養活父親和維持學業呢!”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盡管我流過許多次鱷魚的眼淚,但我敢對地球上任何一個生物發誓,我當時的眼淚是絕對真誠的。
老板沉吟良久,嚴肅地說:“你作為我的員工,我一定會盡力保護你,這次就算了,但希望以後不要再出現這樣的事了!”
我向老板深深地鞠了一躬。在這種聲色場所,其實我們都是好人,我們隻是不得不在生活麵前低頭,偽裝成惡貫滿盈的壞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