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的光芒閃爍奪目,各種元素相互交織,碰撞出耀眼的火花,我邊躲邊抗,埃莫洛德比我更加靈活,他可以利用影子的空間及時躲閃,可即便如此,也逐漸落了一身傷。
“多虧你們等了這麼久才行動,魔塔主又恢複了不少,不然,群龍無首的魔塔能否將睡蓮剿滅在自己的老巢裏,我還真沒什麼把握。”
與雪狼再度拉開距離前,我試探性地向她搭話,對方的攻擊一刻不停,我的話也沒有得到回應,可根據我們前幾次的交手來看,這人在戰鬥中幾乎算得上是話癆了……
果然,她比表現出的更加焦急。
在雪狼如雨點般密集的攻擊間隙中,我繼續說道,“盧斯夫人,您飾演的男性很逼真呢,我跟「雪狼」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泰德簡直讓人看不出一點違和感……”
此前,這人的臉上一直帶著令人不舒服的笑容,聽我提到泰德後,卻突然冷了幾分。
我意有所指地頓了頓,話鋒一轉,“我原本以為,你是在等尤裏完全適應附身,但現在看來,他早就是你囊中之物了……
你是舍不得「泰德」這具皮囊吧?”
前幾天我一直有些想不通,雪狼作為一個好不容易從殘酷戰爭中存活下來,年齡至少也有幾百歲的魔族,為什麼當年在教堂中,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我動了惻隱之心?
她絕非善類,根據魔塔的記錄,每年在各種獻祭儀式中,睡蓮殘害的人就有上百名,手上沾了這麼多血的人,正常來說早就喪失了對我這種注定會成為仇敵的人的憐憫感情了……
她的行為是充滿矛盾的。
直到我捅死那具名為「泰德」的軀殼,見對方在彌留之際也沒有對我做出任何攻擊的行為,才明白過來,「泰德」當真是我的騎士,他是不會傷害我的……
在這場跨越十年的扮演遊戲中,雪狼已經入戲太深了。
母愛瘋狂而超出理性,也許一開始她隻是想再次見到自己的長子,才做出了新的泰德,但經過多年,「泰德」也的確活了過來,這個早已死去的人在雪狼的飾演下,有自己的喜惡與堅持、要保護的人……甚至傾慕的對象。
“幾百年沒玩過家家的遊戲,是有些過於投入了——”
雪狼手上的動作不停,用炙熱的火球術再次逼退埃莫洛德之後,才將話說完,“作為「泰德」在公爵府生活,的確比作為「雪狼」與坦塔羅斯相處要開心得多啊。”
我擺擺手,“不用謝。”
“……誰謝你了,奇怪的小孩。”
作為泰德的那部分習慣還存在於雪狼體內,並沒有死去,我在她眼中,比起廝殺的對象,更接近那個一起看焰火的、需要她照顧的孩子。
雖然每次攻擊仍然像是要將我碎屍萬段,可她還是打開了話匣子,陸陸續續地又吐露出不少真心話:
“在阿格尼絲殿下離開睡蓮,投奔伍德洛的時候,她告訴我她想要一個孩子,就像我的泰德那樣。
我曾經為那句話費解了許久。
畢竟混入了一半盧斯子爵的劣等血統,那個孩子一點也不像我,他貪玩又笨拙,舉止投足間沒有絲毫優雅可言,隻有魔法天賦還勉強算看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