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寄來的信,就隻有這些了吧?”
“……嗯。”
走下幾十階樓梯後,我終於開始聽清密室中兩人的對話。
這麼多年了,雪狼的聲音一點也沒變,還是那麼低沉沙啞。
在我‘豐富多彩’的童年經曆裏,這個人算得上最大的一塊心理陰影,即使到了今天,聽到這個聲音我仍然會本能的恐懼。
隱息術和隱身術雙管齊下,使我像空氣一樣無法被覺察,可我仍然放慢步伐,輕手輕腳地湊到門口去窺視。
出乎我的意料,這間密室非常寬闊,至少也有半個教堂那麼大,十幾個石造圓柱撐起這片完整的空間,放眼望去,從武器、珍寶到藏書都應有盡有,簡直是個寶庫。
睡蓮是為了這裏麵的寶物嗎?
我的視線掃過整間屋子,在看清角落裏的一幕時,立刻死死捂住了嘴。
是屍體。
一共有六具,像麻袋一樣被堆放在一起,死的時間不長,因為他們身下那攤血還在向外蔓延。
看裝束,這應該就是伏恩派來的那五個魔法師了,可能裏麵還混了個平民,竟然已經……
伏恩說雪狼的戰鬥力忽上忽下,雖然我也不確定這點是不是真的,但是,至少現在的他……很強。
“‘禮拜日’,多麼適合受苦的一個日子,你說對吧?神父。”
談話聲再度響起,我收回視線,看向房間內僅有的兩個活人,波呂克斯教堂的神父跪坐在地上,他的手背在身後,應該是被捆上了,臉上還有一堆新鮮的擦傷和淤青,很是淒慘。
把他打成這樣的人正拿著一摞信仔細閱讀,不緊不慢地翻動著,那人枯草般的銀發披散在肩頭,淩亂出了一種野性美,每一縷亂翹的發絲都讓我覺得危險。
他的外號倒是挺貼切的,‘雪狼’,這人的確像個吃人肉的野獸。
“為什麼你會知道這間密室隻有禮拜日才能夠開啟,這件事連裏森牧師都不知曉,隻有我能……”
神父的聲音戛然而止,過了許久他才抬起頭望向麵前的男人,滿臉不可置信,“波利特神父不是意外死亡的……對嗎?是你殺了他。”
波利特神父……是指卡斯托爾教堂的主管嗎?那個前陣子意外身亡的老人?
他的猜測很合理,如果雙子教堂建築結構完全一致,那也許兩座教堂都有一樣的密室,另一所教堂的神父,的確是唯一會知道這個秘密的人。
“是啊。”
雪狼又翻過一封信,滿不在意地回應道:
“他堅持得可比你久多了,當然,抓他的時候我們比較倉促,隻來得及抓了個普通修士當籌碼,那家夥一點忙也沒幫上,就知道祈禱,還勸那個神父也什麼都別說,實在太煩人,浪費了我們許多時間。”
他像在談論家長裏短一樣,語氣輕鬆愉快,甚至還帶著點笑意。
“那兩人到最後連人形都看不出來了,也隻在意識模糊的情況下才交代出來一些不痛不癢的情報,而你的名字,他們到死也沒說。”
“倒是你,不到半小時的時間裏就親手為我打開了密室,真配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