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倒是說說看。”

“鑒於這麼多次,宸國太子的刺殺都未能成功,讓屬下注意到,謝以淵身邊不乏能人異士,擅藥理的,極擅武藝的,還總有生人出入謝以淵的書房……好幾次,屬下險些被發現。”

“你在父皇派給我,聽我調令之前,是隱衛之首吧?”薑姝予問道。

“正是。”

這是她從戰場回來後,請旨去江南府徹查貪官時,父皇擔心她有危險,特地派給她的一支隱衛隊伍,而這人是這支隊伍之首。

難怪人家開始懷疑謝府了。

皇室的隱衛,已是千挑萬選,經過層層考核,說是萬裏挑一也不為過,而整個隱衛隊伍之首,各方麵都應是高手中的高手。

這種監視一個人的活計,他執行過無數次了吧,到了謝以淵這,竟好幾次都險些被發現……

這說明謝以淵身邊的能人很多。

謝家可是世代武將之家,身邊能人異士那麼多,意欲何為?

人家隱衛估計做夢都不可能想到謝以淵是仙人下凡曆劫,他能猜到的也就是謝府很可能圖謀不軌——這是要造反的節奏。

事實上,人家確實要造反,不過不是謝府要造反,是這個冒牌貨謝以淵要造反。

隱衛沒有明說,但料想公主聰慧,必是能猜到他話中意思,但見公主穩坐位子之上,絲毫不慌,他頃刻恍然。

難怪公主突然就想殺了謝小將軍了,京城裏人人都知道謝小將軍原本與公主青梅竹馬,一道長大的,還有婚約在;

難怪公主將他們都派出去,日夜緊盯謝府,緊盯謝以淵的一舉一動了;

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想必公主是早就察覺到謝以淵的異樣,但是又苦於沒有證據,才派他們這些人盯著的。

半晌,隻聽上位上的人輕聲細語道:“把這事傳出去。”

隱衛微微一愣,隨即明白公主說的是什麼事,立刻領命離開。

————

謝府內,謝以淵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天黑。

手下低聲稟告,書房外已經有人候著了。

謝以淵強撐著不適,在書房接見了他私兵中的幕僚荀先生。

“為什麼還不動手?你們為什麼還不動手?”

此時的謝以淵全然沒了之前的淡然清冷,臉龐依舊是俊美的,可憤怒的神情讓他陰鬱暴虐。

荀先生也沒想到僅僅一日,能讓小主子有這麼大的轉變。

“小主子,屬下依舊是那句話,眼下並不適宜動宸國太子。”荀先生還想解釋一二,被謝以淵粗暴打斷。

“不適宜不適宜,你總說不適宜,什麼時候才適宜?”

“小主子,如果宸國太子在蒼國京城死了,誰最有動機?謝常青死在了前麵的戰場上,謝府和宸國有大仇,要姬睿騫死不難,可要是因此引起蒼國皇帝的注意,將目光放在了謝府上……我們就得不償失了,於我們的大業有礙。”

荀先生循循善誘,隻是剛一抬頭,就對上了謝以淵恨不得殺了他的眼神,他心中一驚,還有的話,卡在喉間,一時之間竟說不出來。

他何曾見過風姿毓秀,運籌帷幄的小主子如此模樣?

“小主子……”

他還不知道謝以淵昨晚經曆了什麼事,主要是這種事,謝以淵恨不得羞憤致死,他一貫高高在上的,竟然被那幾個婆子……

想到這,他心中又一陣作嘔。

當時在場的人都被他殺了滅口,他絕不允許這事被傳出去。

所以,荀先生還不知道,是正常的。

他不可能跟他提起這個,但是他現在一刻也不想等了,他隻想立刻、馬上殺了姬睿騫。

不,殺了他太便宜了,應該讓他承受他的屈辱,他要百倍千倍奉還給他,再殺了他!

偏偏這老頭還在他耳邊不停地念叨,阻止他複仇。

荀先生穩了穩心神,又道,“動用人手殺姬睿騫,姬睿騫身份特殊,乃宸國太子,殺他確實不難,但殺他若是暴露了我們的人——”

謝以淵的眼神愈加陰鬱,咬牙切齒道:“荀先生需知,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魏家養了二十年的兵,難道是光吃白飯的麼?就看著我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