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飛練說著,從懷中掏出一件首飾來,就是她在蘇州府衙的後花園中拾到的,放在桌上,讓鑽地鼠辨認。原來這是一隻用純銀打造的耳環,鏤嵌精工,上麵刻著一枝盛開的鮮花,並不認得,下麵還垂著一顆紅寶石,甚是華貴。鑽地鼠仔細地辨認了一番,摸了摸下巴,皺眉道:“這可是件好東西,原本應是一對兒,要是落在我的眼裏,哪怕是坑蒙拐騙,也非要弄到手不可。”
沈白在一旁道:“誰要你說這些沒用的,你隻說在何人身上見過就是了!”
鑽地鼠擺手道:“不急不急,讓我好好想一想,確是見過,隻是一時想不起來了……對了,我想起來了,那不就是……”他一拍桌子,呼地一下站起,正要說話,卻突然呆立不動,目光呆滯,那後半句話就此留住了沒有說出來。
沈白見他有異樣,心中倏地一動,叫道:“不好!”急忙扳過他的身子,這一扳,鑽地鼠頭一歪,身子也順勢癱軟了下去,脖頸後赫然釘著一枚燕尾鏢,深入一半,已然氣絕身亡。
沈白反應極快,知道是有人在暗中發射暗器,這房門緊閉,四周不能藏人,隻能躲在窗外發射。當下不假思索,飛身躍上桌子,砰的一下踹掉窗戶,一個翻身上了屋頂。果見十丈之外有一個身高約七尺、黑衣蒙麵的男子,踏瓦而去,一路上踩碎了不少瓦片,還停下來回頭看了他一眼,一聲冷笑,幾個縱躍,便躍下房頂不見了。
從沈白踹掉窗戶,再翻身上屋頂,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那人竟然已在十丈之外,可見輕功不錯,至少要比他強。沈白見已追不上他,又記掛著飛練,依舊從窗口爬了回來,叫了一聲“聶公差”,卻見她伏在桌上,一動不動,好似死過去一般,剛喝過的那碗茶也被打翻,茶水流了一桌。
沈白行走江湖,也算是有點見識,可這一下卻是被嚇得不輕,幾乎就是魂膽俱消,趕忙上前查看。聶飛練總算還沒死,可也是氣若遊絲,微睜雙目,小聲說道:“你是我從獄中保出來的,隻要立下功勞,我向太子求個情,便可以不死。可如今我中了毒,你……你不可以不管我,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快帶我去找醫生醫治,不可以去蘇州府,他們不會理我的。要快,我、我撐不了太久了……”
門外傳來店小二的聲音,大概是沈白剛才踹破窗戶那一下驚動了下麵的人。他把飛練輕放下,三兩步來到門後,拉開房門,不由分說,就把正在門外偷聽的店小二拉進來,小二沒他力氣大,哎呀呀一陣亂叫。沈白掩上房門,手腕一翻,已多了一把精光四射的長劍,是他防身之用,橫在小二的咽喉之下,隻差一分就要刺破肌膚,厲聲道:“原來你這是家黑店,藥死了人,想要圖財害命,眼下你怎麼說!”
小二已被嚇得魂不附體,全身上下,紋絲不動,利劍就在頸下,想動也動不了,但卻深知應該怎麼應付,連聲說道:“好漢饒命,我想起來了,此人是我們這裏一個有名的潑皮,想是欠了錢,被仇家所殺,我們都是親眼看見的,不幹大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