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瑾敗了,以一種沒想過的方式失敗了。觀戰的金沙閣都十分驚訝,開始討論起來。
“喲,我來晚了,已經結束了嗎?我給大家置辦年貨來著,麻煩告訴我一下結果如何呀?”郎鳳輿大包小裹地來了,對眾人笑道。
“郎少鑫贏了。”淩君逸說。
“天哪,你真厲害!”郎鳳輿想拍一拍郎少鑫,被郎少鑫拒絕了。
蔣諾梅扶住虛弱的錢瑾,給她恢複靈力。
“郎少鑫,你是怎麼抓住那東西的?她自己都沒有絕對把握抓住!”陳紋問。
郎少鑫苦笑道:“不是接的,是你們太準了。”
郎少鑫露出自己的肩膀,裏麵已經插著一柄短箭了,他手上拿的那一柄打中了射進郎少鑫身體的那一柄的尾部,於是被郎少鑫抓住了。
“怎麼了?”郎鳳輿摸了摸那裏,把郎少鑫疼得“啊”地大叫一聲。
郎少鑫說:“長痛不如短痛,我現在就把它拔掉。”於是強忍疼痛,揪出了它。
“這是青翎宗特製的兵器。”傅緗笛說。
“為什麼要特製?”滿皓雲問。
郎鳳輿想:“哦,原來高老師給我們三個買的兵器是青翎宗的啊,我聽說過這個名字,卻不知道是幹什麼的。”
“小心,不要讓人知道什麼是兵具派。”陳紋對傅緗笛耳語道。
傅緗笛就說:“給一些武者練習用的。就像我這種地能境不能變出兵器,就隻能拿這些東西先練習一下。”
雲光說:“你們為什麼怕郎少鑫看見它?作為兵器,一旦打中對手,勢必會讓對手知道它是什麼的。”
陳紋說:“錢瑾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是青翎宗的人。這武器沒有特殊的指法是接不住的,一旦命中,對手基本上也就失去戰鬥力了,這時候發現了的話倒也可以,以自報身份為代價換取勝利是值得的。可是那時你郎少鑫若無其事,錢瑾覺得很不值,就生氣了。”
“我比你們想象得強一點。”郎少鑫說。
“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武器被發現後,就會暴露身份呢?”雲光問。
傅緗笛說:“你們仔細看看,這上麵都是有編號的,隻有青翎宗的兵具才有編號。”
“為什麼要當場大喊?比賽結束後再告訴大家也行啊。”雲光說。
陳紋說:“我都說了,錢瑾很生氣,索性大聲點,讓所有人都知道。”
此時,郎鳳輿也從其他人那裏聽明白了比賽的過程,說:“我們還可以討論一下在賽場上事先埋好東西算不算有問題。”
“你們沒仔細看規定嗎?這是被允許的!之前我們沒用過是因為隻有到了郎少鑫這裏我們才覺得有必要!”陳紋爭辯道。
“夠了!你們討論個屁!”錢瑾掙紮起來,來到大家這裏。
“好像……你們金沙閣的討論能改變什麼似的。”錢瑾眼含淚花,說出了這句讓人心寒的話。
錢瑾奪路而出,離去了。
“回來啊!”郎鳳輿說,轉而請示:“我們要去找她吧?”
蘇寂說:“嗯,去找吧!”
玉無影卻建議:“等等,或許她能自己回來。”
蘇寂急道:“你什麼時候敢違抗我了?”
幾位同學看玉無影被訓斥,心中暗爽。
“我覺得,隨錢瑾去吧。”
沉厚的聲音響起,同學們回頭一看,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近兩年沒有在學堂露麵的魏謙衝。
“你怎麼來了?”蘇寂問。
魏謙衝說:“特意來的。”
且不提崇陰靈武學堂內,但見錢瑾走在崇陰城裏,夕陽下的樓影鱗次櫛比地掠過她的身旁,她的記憶也隨之變得鱗次櫛比起來。
“我真傻,當時隻要穩住心情,再堅持堅持就贏了嘛!如果贏了,由於他被擊中,我仍然要暴露身份,解釋自己不是兵具派的人,但總比匆匆公布身份強啊!況且即使那樣,也並不意味著那些無知的人一定會知道兵具派的存在。歸根結底,還是由於我在他直接接住兵器的時候失控了。”錢瑾想。
獨上高台,登臨遠眺。城南那巍峨的山峰卻如同一道屏障,無情地阻礙著錢瑾的視線。
“我怎麼和父母和宗門交代?怎麼和隊友交代?怎麼和金沙閣裏那幾位支持我的人交代?”錢瑾的淚水從城內灑到了城郊。
華燈初上,暮雲四合。客棧裏有濃濃的煙火氣,學堂裏有琅琅的讀書聲,軍寨有兵士在打靶,草叢有鳴蟲在低吟。不過,這些都不屬於錢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