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我家元一生來聰慧,性格堅韌,肯定是修道的好料子,日後還煩請你多多照料,什麼好的功法秘訣,盡量多給他點。別的不說,以後隻要您老來扶風城,必是好酒好肉不斷,旦有什麼交代,我定當全力以赴。”百裏慶舉著酒杯對坐在對麵的萬法道人道,表情無比認真。
“好說,好說,待我將這小子帶回山門,會親自教導。”老道士同樣舉著酒杯,笑容如同一個老狐狸,同時瞟了一眼坐在一邊的百裏元一,小王爺登時覺的如有一陣寒風吹過,打了個冷顫。
就在兩狐狸推杯換盞的時候,一人躍入觀雲樓,附在百裏慶耳邊小聲低語了幾句,百裏慶麵色陰晴不定,沉默了一下,表情凝重的對老道人說:“老神仙,元一我就交給你了,我不期他未來能修得多高的道行,多大的神通,隻要他學會保命的本事,關鍵時保他周全,一生能夠平平安安就好。我百裏慶一生未曾求人,今次以一個父親的身份,求你!”說完對著老道士深深一躬。
百裏元一慌忙起身,顫著喊了一聲,“爹”。萬法道人也起身,趕忙扶起躬身的百裏王爺。百裏慶起身後複又注視著萬法道人,“求你!”。萬法道人敏銳的發覺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沉吟一下道:“好。”
“兒子,跟你師父去吧,爹見不得離別,就不送你了,你自己以後多保重。”百裏慶說完毅然轉身,佝僂著背走下樓梯。身後傳來百裏元一帶著哭聲的呼喊“爹”。百裏慶隻是向後擺擺手。
“老道士,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啊?”百裏慶平複下心緒,對坐著飲酒的萬法道人道。萬法道人喝了一口酒,對著麵前的虛空一抹,言道:“自己看。”
虛空中慢慢浮出一道影像,一個二十來歲的麵白無須的中年男子站在王府門內的一塊庭院處,叫道:“百裏慶接旨。”見站在不遠處的百裏王爺並無反應,複又喊一句“百裏慶接旨。”見百裏王爺仍沒什麼反應,麵色難看的咳嗽一下。攤開手中的一副龍紋帛卷,高聲道:“奉天承運,天雲仁德帝詔曰:藩王百裏慶,在任五年,未建寸功,北蠻興兵,消極避戰,使數萬百姓淪為蠻虜。著百裏慶攜家眷即日赴帝都,考評軍政,不得有誤。另,著禦前侍衛高壽監行。”
聽到這裏,百裏元一猛地握緊雙拳,他知道北蠻這一戰的大概,可北蠻才剛剛有所行動,這聖旨就來了,未免也太過蹊蹺了。
中年男子讀完聖旨,麵帶憐憫的看著丈許外長身而立的扶風王,故作鎮定。說實話,要不是有所依仗,他還真不敢這麼直愣愣的站在百裏慶麵前。這位可是殺人無算的人屠子啊,前些年若在雲州一帶提起“百裏人屠”的名號,連綠林豪傑都要雙股顫顫。
百裏慶仰頭看看天,雪花依舊紛紛揚揚的下著,仿佛是要遮蔽這世間的醜惡,不知不覺間落的更快了。對麵男子見他並沒什麼反應,舉著聖旨,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關鍵是他所依仗的那件事情遲遲沒有結果,他又不敢靠近人屠子一丈之內,隻好垂頭把幾近僵硬的手臂慢慢放下。
此時,扶風城百裏之外,一架豪華馬車停在北蠻大軍後方,之所以說它豪華,不單單是因為它橫豎八丈的大小,隻看拉車的十六匹踏雲駒就可見一斑。一匹踏雲駒若放到雲都那可是價值萬金的,曆來都是雲都達官貴人買來長臉麵的東西,此時卻在用來拉車。
馬車通體為上好楠木打造,望去儼然一座移動的行宮,車內溫暖如春,四角各置有一個碩大的炭爐,車底鋪了一層厚厚的羊毛織毯。行宮正中的躺椅上覆著一張不知名的獸皮,上麵側臥著一個年歲不大的青年,若不看他麵容裏透出的那股陰邪之氣,倒也稱得上是豐神俊朗。青年四周或坐或臥著四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捶腿的,揉肩的,煮茶的..
青年正前方躬身而立這一個彪形大漢,赫然正是北蠻百族單於大會選出的大單於呼倫汗。“公子,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辦妥,此時我們何不驅趕那些俘虜殿前,兒郎們隨後攻城,不出半日,扶風城可破。”呼倫汗內心複雜,這青年數日前找到自己,隨手就將各部落的勇士擊敗,修為深不可測,然後說是協助北蠻攻城,一切聽他安排。迫於對方超絕的武力,呼倫汗隻好答應。
青年聽著呼倫汗的彙報,看都未看他一眼,隻是張嘴含住一旁婢女用香舌渡到他嘴裏的葡萄慢慢咀嚼著。
呼倫汗幹站了半天,又要說什麼,卻聽青年輕輕的道:“你且退下,該怎麼做,本公子自有分寸。”呼倫汗沉重的歎口氣,彎腰告罪後退出行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