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兩人一起去修自行車，師傅檢查了說：“隻是氣被放了，再充點氣就好了。”溫以凡思索著是誰做的惡作劇，她回想了一下，自己除了學習，根本就沒有時間交朋友，也並不存在什麼恩怨。所以是誰放的氣呢？
他們一起回學校，沿途不時有樹葉被風吹落，校園一片冬的蕭瑟，一切都和平常沒什麼差別，溫以凡卻覺得，他們不一樣了。
年少的曖昧就是這麼心照不宣，又青澀又美好。上課時不經意的對視，回答問題的默契，一個眼神，一個微笑，都像彼此的接頭暗號。
但是他們誰都沒有說破，教室上每天都在變化的高考倒計時，教室裏緊張的氣氛，一大堆的試卷，緊張的同學們。
每個人都在為高考做最後的衝刺。
換上短袖的時候，也意味著高考到了。
溫以凡緩步的走在校園路上，看著天上飛過的小鳥，不知道在想什麼。
舒言走在她旁邊問：“你會考哪所大學呢？”
“香大，你呢？”
“和你一樣。”
兩個人都笑了，看著眼前的少年，溫以凡的心又亂跳了起來，這算是約定嗎？
她真的無比慶幸，她一無所長，還好，在成績上能和舒言旗鼓相當。
“等我們上大學了，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舒言又說。
“秘密？”溫以凡眼睛亮晶晶的望著他。
“別看我了，上了大學以後和你說！”舒言親昵的拍了他頭一下，“大學見，以凡。”
他笑眯眯的跑回教室。
“大學見，阿言。” 溫以凡在後麵看著越跑越遠的少年，心裏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呀，抓不住眼前的少年。
可惜，那一年，溫以凡沒能聽到舒言的秘密，因為她沒能上大學。
高考完的第2天，爸媽就給他買了去香城的車票，說有親戚在那裏，介紹她去做工，趁著暑假出去賺點學費。
溫以凡並沒在意，她的家境一般，寒暑假出去打工是常有的事。
半個月後，高考成績出來了。溫以凡查了成績，她考得很好，她心裏很開心，打電話問舒言，他也考得不錯。
“我能不能提前知道秘密呀？”
“上了大學再告訴你。”
舒言還是這句話，掛了電話，溫以凡心裏卻甜甜的，高考結束了，他們自由了，也……戀愛自由了，她迫不及待想等著在香大遇見阿言。
香大就在香城，她已經去過了，學校非常大，有很多高大的火焰樹。聽說開花的時候，滿樹的紅火。溫以凡站在樹下，抬手撫摸著樹，想著將來她會和阿言一起等著花開。
可是她料不到，爸媽根本沒想供她繼續上大學。
要填誌願的時候，溫亦凡想要回家一趟，爸媽在電話那邊支吾了半天，說：“以凡，你別讀了。”
“啊？”溫以凡懵了，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咱們家什麼情況你也清楚的，隻供得起一個大學生。你爸爸又失業了，家裏根本沒什麼錢，我和你爸想過了，你還是別讀了吧。反正讀大學也沒什麼用，反正都是出去工作賺錢，還不如早點出去，將來你弟弟上大學了，學費也有著落了。”
溫以凡五雷轟頂，握著手機的手不住顫抖，不敢自信的重新詢問：“媽，你說什麼？”
溫媽媽重複了一遍，這次，溫以凡聽清楚了，寒氣從腳底往上湧，直直灌到她心口，讓她心裏止不住一陣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