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她已經一讓再讓了,難道這次上大學的機會也要讓出去嗎?
她想大聲的衝著電話那頭的爸媽吼,就溫以木那爛成績,能考上什麼好大學?別說香大了,連上個三本都難。
但是她隻能默默的流著眼淚,沉默著把手機掛掉。
溫以凡當天就借錢買車票回家,她想著再爭取一下,她不想就這樣子了。
從香城到泉縣,整整4個小時,她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想了很多事情。
她們家裏有兩個小孩,她和弟弟溫以木,可是有些時候,溫以凡卻覺得,隻有弟弟才是爸媽的孩子。
從小到大,家裏有什麼好吃好玩的,爸媽都是會先給以木,以木不要了,她才能碰。
她要是稍微表現不滿,媽媽就會說,你是姐姐,要讓著弟弟,或者,女孩不需要用這麼好的東西。
女兒不值三分錢,是媽媽常常掛在嘴邊的話。溫以凡並不喜歡這句話,說的她好像是一個物品。
物品是不需要花錢的,也不需要好成績。
她的成績很好,卻很難得到媽媽的一句讚賞,每當她和弟弟的成績單放在一起,媽媽就會唉聲歎氣。
要是你們的成績能換過來就好了,女孩讀這麼多書有什麼用?還不是要嫁到別人家去。
她總是這樣,好像女兒隻需要傻傻的長大,然後等著嫁人就好了,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
她隻會給自己安排一堆家務活,寒暑假早早的催她去超市當零工。
每當溫以凡晚上十一二點從超市下班,看著在玩遊戲,連一個碗都不會洗的溫以木,不是沒有意見。
但是她知道沒用,媽媽會維護他,說弟弟還小,不懂事。
小?她明明也很小啊,整個車間,就數她的年紀最小。
為什麼隻差一歲的弟弟可以在家玩遊戲,她卻要在千裏之外的流水線一天站12個小時。
小時候很小的一件事,卻讓她很傷心,也很深刻的感受到了父母的偏心。
有一天弟弟偷偷溜進了她的房間,她當時正在洗碗,洗完碗回來一看,弟弟把她的作業撕了。
那個作業第二天老師就要檢查,而重新補的話,則是需要好久。
她氣不過,打了弟弟一巴掌。
她看著弟弟坐在地上撒潑打滾喊媽媽。突然就感覺很累。
弟弟作業沒做完呀,怪她沒監督。不小心被水燙了呀,也是她的錯。打碎花瓶,也怪她沒看好……,大大小小的事,卻壓著她,讓她感覺很難受。
媽媽衝了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她一巴掌,“你惹你弟弟幹什麼,他還小,不懂事,不能好好跟他說嗎?為什麼非要打他?現在好了,他哭了,你開心了吧?”
“可是是他先撕我作業的,我氣不過才……”話還沒說完,就被溫媽媽打斷了。
“你自己不會收拾好呀,這些課本就放在這裏,不撕你的撕誰的?下次你寫完你就自己收拾好,為了這一點小事就打你弟弟,真是不懂事。”說完她轉頭抱起溫以木走出去,邊走邊說,“好了好了,以木不哭了,媽媽已經幫你教訓過她了,我們以後不找她玩了好不好。”
溫以凡隻好從書包裏重新找出一個本子,拿著筆把作業補回來。
她流著淚,沉默的寫了很晚……